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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6、冲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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曙光初晓,云层渐淡,清晨地一缕缕阳光透过云层洒了下来,明亮的日光穿过无遮挡的石窗照在天明的脸上,眼睫微微轻颤,天明皱了皱眉,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,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,打了个哈欠,又揉了揉眼睛。

正当天明走下床,想要倒杯水喝的时候,看到坐在桌旁的萧瑟和躺在长椅上的弄玉时吓了一跳,“萧……萧大哥。”

萧瑟手搁在桌上,撑着头,眼帘微抬,望向天明,“天明,醒了啊!”

“姐夫,你跟阿姐怎么在我房内?”天明傻呵呵地笑着挠了挠头。

“你不记得了么!”萧瑟伸手端起水壶,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也给天明倒了一杯。

天明一把拿起桌上的被子,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,“哈……爽!”

“姐夫,我是又发病了么?”天明握着被子问道。

萧瑟轻轻点了点头。

天明垂下头,幽幽地问:“姐夫,我的病能治好吗?”

萧瑟伸出手,用食指戳了戳天明的额头,“你不相信你阿姐和我以及盖先生吗?”

“当然信!”天明立时反驳道。

萧瑟笑了笑,“那就放宽心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既然醒了,吃完早点就去做功课吧。”萧瑟坐直了身子,指了指方才被他挡住的一摞竹简,又从旁拿起了一卷递给天明,“这是你阿姐连夜做的计划,在这机关城中,变数太多,能让你静心学习的时间恐怕也不多,所以按照这上面写的来做。”

天明打开竹简,只见上面罗列了不少书目,但与以往不同的是,这次的要求只是这些书目中的几篇文章,而后面又明白地给他安排好了时间,当天明看到练剑这一项的时候,顿时瞪大了双眼。

“姐夫,你会剑法!?”

萧瑟眉间轻挑,“怎么,不相信?”

被萧瑟看得浑身发冷的天明连忙摇头,“当然不是,只是没看出来。”

“哈。”萧瑟轻笑,“你既然已经跟着盖先生习剑,我便不会再教你,毕竟两种风格的剑法,你一个人也驾驭不了。”

天明撇了撇嘴,原以为萧瑟能多交他两招呢,结果是空欢喜一场。

“不过……”萧瑟拖着长长的尾音说,“虽然剑法不能教你,但是基础剑招都是相通的,你阿姐在这计划上写的练剑便是练基础剑招,等你基础打好了,盖先生再教你剑法就会容易许多。”

天明听着眼神忽然又亮了起来,他拍了拍胸腹,呼了一口气,“姐夫,你说话别大喘气啊,会会吓死人的。”

“好了,去吃早点吧。”萧瑟起身拍了拍天明的肩膀,“我和阿姐在这等你回来。”

天明点点头,推开房门跑了出去。

“昨夜,有一场恶战。”萧瑟望着窗外被清晨雾气笼罩着的山峰,朦胧间却能隐约瞧见点点青翠郁色,“敌人已经在我们的身边了。”

躺在长椅上的弄玉缓缓睁开双眼,侧头望向萧瑟,“或许,我们会被当成通敌的嫌犯,毕竟除了盖先生,其他人几乎不了解我们。”

“欸,没想到自天启天牢之后,我萧瑟又要被关起来了。”萧瑟长长地叹了一声,如果他眼中没有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的话,姑且还能相信他是真的在发愁。

“就不知这机关处的牢房是怎样的?”弄玉微微笑道。

萧瑟与弄玉对视了一眼,唇角微扬,“话说,我还没试过越狱呢,即使我并不欠这墨家什么。”

“这次,你能得偿所愿。”弄玉起身走到萧瑟的身旁,抱住他的腰身,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在他耳边轻声道。

虽然不知盖聂和班大师口中的小高有何纠葛,但以他们的态度来看,那个小高十分不待见盖聂,一旦这机关城出事,那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必然是盖聂,而他们,作为盖聂的朋友,被盖聂带来机关城的人,也免不了嫌疑。照着目前的事态发展下去,墨家牢房一游是在所难免的,就不知能不能困住他们。

不一会儿,天明回来了,他乖顺地来到窗边的桌旁,拿起一卷竹简细细地看了起来,虽然他跟着弄玉、盖聂和萧瑟认了不少的字,但看起文章来还是有些吃力的。

当天明看完一卷并且融会贯通里面的知识内容时,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,就在他打算拿起第二卷继续学习的时候,忽然,一个物什冲他脑袋飞来,天明听到破风声,反手一抓,张开手发现手中的东西,是一个包着麻布的石头,麻布上写着“一个时辰内,在墨家铸剑池见面,少羽。”

天明握着布条看向弄玉,“阿姐,少羽约我见面。”

“去吧。”弄玉摸了摸天明的脑袋,“今天暂时就学到这吧,等回来之后,我们便开始练剑。”

天明眼前一亮,“好,阿姐等我回来,可不许食言!”

弄玉目送着天明跑出去,笑着摇了摇头,“他这是多担心我们不教他啊,明明都已经教了他这么久。”

“这孩子还是没有安全感,耐心点便好。”萧瑟说道。

弄玉来到萧瑟身边,“既然要教天明练剑,我们需要去找盖先生商量一下基础剑招的内容,这里的基础剑法与北离的并不全然相同,有些地方需要小心斟酌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萧瑟站起身,握住了弄玉的手,两人一同走出了房门。

他们知晓盖聂昨夜彻夜未归,与墨家的众人和项梁等人商议对策,此时应在补眠,因此并未立刻便去寻盖聂,而是在这机关处伫立与悬崖峭壁上的回廊上漫无目的走着。

一个时辰后,在回廊上散步的萧两人忽然停了下来,弄玉眉头紧皱。

萧瑟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天明的咒印又发作了。”弄玉皱着眉答道,“我在他体内留下了一道真气,此刻被触碰,应以抵挡着咒印的发作。”

萧瑟悠悠地说:“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,天明这小子应该又想起了些什么。”

“这也算是一件好事。”弄玉眉宇微微舒展开,“咒印每一次发作便会与道法对冲,从而消耗一分其积聚的能量,当能量散尽,这咒印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罢了。”

“这件事,应要与盖先生说一声。”萧瑟牵着弄玉,再次迈步,徐徐前行,不同的是,这一次他们有目的的走着。

当萧瑟和弄玉来到盖聂房外,就在他们走进房门后不久,忽然冲出了一批持着兵器的墨家子弟,将他们和这个房间重重围起,守住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出。

萧瑟和弄玉看着这些对他们充满敌意的墨家子弟不置一词,转身推开了房门,走了进去。

“盖先生。”

正在冥想的盖聂闻声睁开眼睛,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
弄玉摇了摇头,“墨家发生何事我们不知,但是,天明的咒印又发作了。”

“什么时候?”盖聂问。

萧瑟答道:“就在不久前。”

“现在如何?”盖聂又问。

弄玉想了想,肯定地说:“已无事了。”

盖聂点点头。

就在萧瑟、弄玉两人于盖聂交谈之际,三人突然间感到一股杀气,同时抬眼望去,只见高渐离手握水寒间,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。

“我猜的没错,你果然是嬴政派来的走狗。”

高渐离剑指盖聂,一时间屋内温度骤降,剑拔弩张。

“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。”盖聂平静地说。

高渐离怒道:“在中央水池,徐夫子已经看破了你的奸计。”

“中央水池。”弄玉念道,她与萧瑟对视了一眼,“阁下是不是弄错了。”

高渐离瞪了弄玉一眼,“你们别再演了,你们是一伙儿的,自然会相互掩护。”

“你这个混蛋!”

高渐离骂了盖聂一句,当即就要挥剑斩下,盖聂似乎没来得及抵挡,一桩血腥惨案即将发生之际,忽然。

“叮——”

金属交击的声音,水寒剑与不知何时被盖聂拔出的渊虹撞在一起,高渐离也与盖聂四目相对,“此事非同小可,我要□□水池看一下。”

面对盖聂淡然自若地话,高渐离怒意更盛,“你以为我墨家是什么地方,现在你哪儿都去不了。”

“墨家正在存亡的危急关头,你我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解决不迟。”盖聂劝道。

“哼!”高渐离此事已被怒火蒙了心智,想要新仇旧怨一并了结,“墨家的确处在危机关头,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点。”

他这话说完,手中水寒剑上忽然凝结出了冰晶,屋中的温度一降再降,屋檐,房顶都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晶。

一旁的萧瑟和弄玉悠哉悠哉地看着两人对抗,时不时用眼神交流,手中就差一叠瓜子了。

‘玉儿,你说他们是不是忘了我们两人。’

‘剑客之间的思维,我们不懂。’

‘可我们也是剑客。’

‘不全是,夫君你更多的时候用的是无极棍,而我也多是用道法和琴音的。’

‘要不要上去帮忙?我看以盖先生的个性,必然会弃剑让那小高泄愤,然后等他冷静下来再谈。’

‘当然要,我将华锦的药都用完了,才将盖先生之前伤治好,要是这次被这水寒剑伤了,那治疗岂不是要让端木姑娘来,这样盖先生就要欠她人情了,我可不希望他们两人扯上关系,不然卫庄大人怕是会生气。’

‘为什么?’

‘因为盖先生是卫庄大人的师哥啊!’他一个人的师哥。

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
就在盖聂放弃抵抗,高渐离一剑刺出之际,萧瑟抽出无极棍,一棍打偏了高渐离的剑,那一剑劈到地上,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缝,同时几乎是瞬间被寒冰覆盖,冒着凛冽寒意。

也就在这时,端木蓉闯了进来,将中央水池的情况告诉了高渐离,中央水池中并没有毒,而就在高渐离震惊之际,雪女也走了进来,将水脉的情况详细地对高渐离讲述。

“水中有毒那又怎样,徐夫子亲眼所见,难道有假?”高渐离忿忿道,“他的同伙就在这,他们两人中一定有一个精通易容术。当时就是有人易容成端木姑娘你的样子,才让我详细班大师身处险境,将我调离了中央水池。”

被殃及无辜的萧瑟和弄玉坦然地对上高渐离猜疑的眼神,“我夫妇二人在天明去赴少羽的约后,便在这长廊上闲逛,所有值班的墨家弟子都见到。”

“嗯?”高渐离瞥了一眼身后的墨家子弟,他们纷纷点头。

端木蓉见高渐离情绪渐渐缓和,随即趁热打铁地说:“小高,敌人做这么多,难道只为了伤班大师和徐夫子,我看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,他想必是想要我们相互猜疑,自乱阵脚,所以才将所有的疑点都指向盖聂。”

高渐离逐渐冷静了下来,理智回笼后他也发现了其中的疑点,但是对于盖聂他终究心结难解,他厉声道:“就算这样,我也还是不能相信你这种人。”

盖聂叹了口气,“你要如何才能放心。”

高渐离握紧了水寒剑,沉默良久,“你若清白,束手就擒交于我处置,事后若证明是我错了,我亲自向你道歉。”

盖聂深深叹了口气,松开了手,任由渊虹坠落在地,剑乃剑客的生命,盖聂这样的行为,让高渐离也不由动容。

“所有人离开。”高渐离扬手一挥,让众人离开房间,随后看向萧瑟和弄玉,“将这两人带到隔壁的石室。”
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