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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、墨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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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乘坐着木鸢在天际飞行,端木蓉一边给高月解释着关于燕丹被杀的真相,一边检查着她的身体,盖聂抱剑闭目坐在天明的身旁,天明头一次从天上俯瞰大地,看着那些缩小了的青山绿水,着实兴奋不已。

萧瑟也和天明一样,带着一丝新奇地望着苍穹之下的景色,他虽上过山下过海,却是从未在这般高的天际待过,就算踏云乘风步,也无法真正做到扶摇直上九万里。

而弄玉则坐在后方,遥望着远处的云层,被遮在帷幔之下的双眸泛着一丝幽光,那里似乎有人。

忽然,前方驾驶木鸢的班老头忽然“啊”的叫了一声,众人闻声望去,恰好看到一只黑鹰的利爪划过他的手臂。

片刻,班老头便摇摇晃晃倒了下去,面色泛紫。

“怎么回事?我的手臂动不了了。”

“你中毒了。”

端木蓉连忙上前扶起班老头,以银针封穴,止住毒素蔓延。

一声尖锐的鸟鸣,方才袭击班老头的黑鹰又飞了回来,盖聂猛然睁眼,拔剑驱鹰,“鹰爪上有剧毒,大家别被它伤到!”

萧瑟见盖聂与黑鹰对抗,便来到了驾驶杆前,“班大师,这木鸢不能无人驾驶,还请告知在下如何操作。”

趴在木鸢上不能动弹的班老头也明白目前的情况,盖聂要阻挡飞鹰的攻击,端木蓉在专心为他医治,月儿和天明只是两个孩子,在这种情况下,能不能做好还不一定,至于那个萧夫人一个妇道人家,臂力恐有不足,“好,你听好了,要加速就将黑色的手柄拉到底,要变换方向就拉白色手柄,然后转换方向,但要时刻注意气流变化,木鸢能飞主要是借住空气的气流,注意两翼的平衡。”

“了解。”萧瑟唇角微微翘起,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,这可是他第一次碰这么大型的机关兽啊,等到了目的地,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学学这门手艺。

就在这时,木鸢后方原本空荡荡的云雾,此刻却突然变黑,那黑压压的一片中点缀着点点红芒,正在迅速向他们靠近。等那乌黑一片离得近了,盖聂和弄玉、高月、天明几个才发现,那黑乎乎的一片竟然是一群漆黑的乌鸦。

“月儿姑娘,天明,你们站到我身后。”弄玉将两个孩子揽到了身后,自己上前一步,站到了盖聂的侧后方,在不妨碍他施展剑法的同时,也补上了后方易被攻击的漏缺。

那群乌鸦离木鸢原来越近,却在与木鸢不足数十步的距离忽然向两侧散去,将后方的一只巨大白鸟露了出来,而巨大白鸟之上,一袭白衣迎风而立,一个外表英俊的男子,双手附背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。

“白凤凰。”盖聂望着那个人说道,“韩国禁卫军四大高手,排名第一。”

班老头闻言,冲萧瑟喊道,“快加速!”

“明白。”萧瑟高声道,“诸位,站稳咯!”

说完,他猛然拉下黑色的手柄,木鸢蓦然加速,盖聂、班老头和端木蓉都不为所动,而高月和天明因为这徒然加速,猛地朝后飞去,被弄玉抓住了,将他们两人稳稳地按在木鸢之上。

“不行,它们追上来了。”盖聂望着紧追不舍的鸟群。

“我们往下走,小子,你……”班老头还没说完,便见萧瑟熟练的操作着操作柄,“你怎么上手得那么快!?”

萧瑟得意地笑道,“谁叫我天资聪颖呢!”

“哼!”班老头瞪了萧瑟一眼,没有在说话,眼中倒是闪过一丝欣赏,倒是个好苗子。

木鸢加速飞行,将鸟群甩了一段距离,穿过两座山峰连城的石桥,又忽而转向,飞过一个个如树木般林立的山峰。

忽然后面的鸟群似乎少了一半,萧瑟见状操作手柄,再次高声道,“各位,小心了,要下降了。”

不一会儿,木鸢急速下降,脱离了鸟群的前后夹击,再次加速前行。

“向右,加速!”班老头喊道。

萧瑟闻言转动手柄,驾驶木鸢右转加速。

同一时间,端木蓉也将班老头身上的毒素逼出了大半,“班大师,我已将毒逼出,余毒需要到了机关处才能给您驱除。”

班老头坐起身来,动了动手臂,“多谢蓉姑娘了,萧小子,接下来由我来驾驶吧。”

“好。”萧瑟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驾驶位置,让班老头接手。

而在后方,与盖聂一同抵挡鸟群攻击的弄玉,透过鸟群远远望着那个站在巨大白鸟上的白凤凰。

多年不见了,白凤。

弄玉在心中无声轻叹。

当木鸢即将飞入一处机关洞口时,鸟群还未追上木鸢,盖聂收了剑,而弄玉也转身望向机关城的入口。在她转身之时,云海风浪卷起了她帷帽纱幔的一角,露出了半张清丽绝艳的容颜。

就在班老头驾驶着木鸢飞入那石门后,站在白鸟上的白凤双眼紧紧地盯着紧闭的石门,眦目欲裂,有那么一瞬,他想要破开那扇石门冲进去,将那名女子抓来,问清楚她是何人,那张面容……让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,是他到死也都忘不了的容貌,那是……弄玉!!

但是理智让他冷静了下来,白凤加紧牙根,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,她早已被我亲手埋葬,怎可能出现在此。”

“先回去,告诉卫庄这机关城的位置,至于那名女子,我总会搞清楚。”白凤最后望了一眼石门,转回方向往回飞去。

进入石门后,眼前一片漆黑,班老头熟练地驾驶着木鸢徐徐向前飞去。忽然,一道亮光从上方照下。

班老头与上方的墨家弟子对过口令后,便带着他们走出了黑暗,一入眼便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,班老头都到一处悬壁之上摸索着拉下了一条锁链。

随着班老头用力一拉,他们所出位置的斜上方缓缓降下了一艘由锁链拉着的小船,登上船后,随着锁链的拉动,船便自动升了上去。

在船上升的过程中,班老头对着前来接应他们的男子,介绍着他们。

“几位,这是我们墨家轻功第一的盗跖,在江湖上闯出了个盗王之王的名号。”说着,班老头引着盗跖来到了盖聂的面前,“小跖,这位是盖聂先生。”

“盖聂,那可是鼎鼎大名啊!”盗跖抱拳礼道。

盖聂同样抱剑回礼,“不敢。”

“那这两位呢?”盗跖一个瞬身来到了萧瑟和弄玉的面前。

班老头答道:“他们是盖先生的朋友。”

“在下萧瑟,这是内子玉儿,义弟天明。”萧瑟礼道。

“萧先生,萧夫人。”盗跖回礼道。

船身停止了上升,班老头拍了拍盗跖的肩膀,“走吧。”

班老头一边引着他们向前走,一边给他们介绍机关处,同时教他们该如何通过一些特殊的道路,众人跟着班老头一直向前走,沿途经过一个个奇奇怪怪的机关路卡,走了小半天,才来到了机关处的核心地带。

前方隐隐传来潺潺流水,又行一段路,映入眼帘的是宏伟瀑布自高处冲刷而下,带动着下方的水车不断运转,底下的溪流清澈见底。

走过机关木桥,来到对岸,一列墨家子弟有序站列,在对岸入口处站着一个胡鬓皆白的老人家,班老头意外地问道:“徐老弟,你大忙人一个,也来迎接我们了。”

来人正是铸造名家的徐夫子,他手微微一动,盖聂手中的渊虹蓦然出鞘,飞入了徐夫子的手中,他神情哀伤看着手中的渊虹长剑,眼中充满着怀念。

在盖聂上前与徐夫子交谈时,弄玉看向萧瑟,她的衣袖此刻无风自动,被置于她道法袖里乾坤中的天斩剑,此刻正蠢蠢欲动,那是遇到了来自铸师的呼唤。弄玉拂过衣袖,在衣袍上施了一个隔绝术法。

萧瑟握住了弄玉的手,眼眸微眯,望向那徐夫子。

看来这机关城中到处都是人才啊,等到这些人放下对他们的警惕后,或许能替弄玉向那徐夫子求得一柄趁手的宝剑。

随着徐夫子入城,到了机关城的内城,里面全是一座座空中楼阁,条条走到皆是贴着悬崖峭壁,有些峭壁被挖空,变成了一间间的居室,更大一点的地方成了必是训练的地方。

萧瑟和弄玉不由感慨,不愧是墨家花费了三百年才建好的人间乐图。

入城后不久,他们一行人便听闻机关城来了个小孩,天生神力,现在正在和铁统领比试。

天明一听,便好奇地想要去一观。

“大叔,阿姐、姐夫,我们去看看吧。”

盖聂颔首,跟着人流走去,萧瑟看天明恨不得现在就奔到现场的样子,弯下腰问道,“天明,想不想快点到那?”

“想!”天明答道。

萧瑟笑着摸了摸天明的脑袋,“那就准备好咯!”

“什、什么?”还没等天明反应过来,他便被萧瑟一把拎起,朝比试地点飞跃而去。

“喔噢!”盗跖看着萧瑟的轻功身法,喜道,“好俊的身法。”

“萧先生,我们比比看谁跑的快!”说完,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,试图超越萧瑟。

“月儿,也想快点过去看吗?”弄玉温柔地问高月。

虽然先前与高月之间闹了些不愉快,但终归是墨家子弟,而且还是个孩子,是孩子总会犯错,她不会以一次的不良行为就断定一个人的品行,更何况高月终归是个单纯的女孩子,友善相处总比针锋相对要好。

天明需要成长,而他身边的一切都是磨砺他、激励他的源泉,他未来的路还很长,高月可以作为天明的朋友,但是不能成为他生命的中心,左右他的情绪。

“玉姐姐,你愿意带我过去?”高月小声问道,她知道自己之前对盖先生的误解,让她再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。

弄玉摸了摸高月的脑袋,笑道:“之前的都过去了,你还是个孩子。”

高月点点头。

弄玉将在木鸢驶入机关处入口后摘下的帷帽戴在了高月的头上,抱起高月,对端木蓉笑了笑,随即转身一跃,朝萧瑟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去。

当他们几人相继离去后,班老头跟端木蓉缓缓地走着,“蓉姑娘,你怎么看?”

“身上无戾气,似是良善之辈,虽然之前在镜湖医庄于言语上有些冲突,终究是我的过错。”端木蓉冷冷地说,“暂且可信,但仍需观察。”

“老头子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班老头摸了摸胡子,“他们若是清白的,那墨家将如虎添翼。”

“哦?”端木蓉不解。

“那姓萧的小子,气度不凡,见识不浅,而且什么学得都快。”班老头笑着说,“之前在飞鸢上,我看得出他是第一次接触机关术,但上手未几便能透析原理,熟练操作。若非还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,否则我都想当场收徒了。还有那个女娃娃,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,但是这一身轻功身法,也堪称绝世了。”

“盖聂的朋友,尽是不凡之人。”端木蓉轻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