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9、阿生:再冷漠的崽也是会受伤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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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慕生本只是想与他聊一聊,岂料小潇漂亮的双眸湧出了泪,一颗颗泪串连落在地面,秦慕生当即骇了一跳,伸手替他拭泪,见他这伤心模样,彷彿泪是烫滚灼热的。

秦慕生看得心揪起来,却不知该如何安慰,挤了半晌,只有干巴巴的一句,“为师从来不把你视为魔族,你仍是为师唯一的徒弟,为师不会放弃你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严潇伸手把秦慕生搂进怀里,想用力把他搂得紧实,强硬地把他融进身体里,可又怕不恰当,弄疼了他,只能轻力地﹑虚虚地环住他,把头搁在师尊的肩上,彷彿是个撒娇的小孩,闷声闷气的,像是压抑下声音中的不平静,“谢谢师尊。”

感觉到泪打湿衣襟,秦慕生才有小潇哭了的实感,更是慌得手足无措,被他搂着也不觉异样,伸手回搂住他的腰。

秦慕生阖上眼,那里的伤早就癒合,剩下长长的一道疤痕,可他仍然记得看到那狰狞的伤时,自己又是多么的惊惧惶恐,他舍不得小潇受哪怕一点伤。

想起当初,那没几两肉的小潇,满身的伤,当时只是可怜他﹑心疼他,可慢慢的,这人就在心中紮了根,如今却是连他落泪都看不得。

恐怕小潇不是想隐暪他,只是害怕担心,毕竟正魔两道誓死不休。

所以他才这般的反应……

而且……

秦慕生很久没想起原主的事了,他把自己当成真正长居太虚门的秦慕生,此刻却无端想起《仙缘》,那本只看到一半的小说。

小潇是个反派,因魔族身份暴露而被围剿而亡,死前一刻看到的是师尊的冷眼。尽管真正的秦慕生冷待小潇,小潇却仍然敬爱他,视他若亲人。秦慕生心疼书中的小潇,死得绝望又凄惨,好像连最后,都没人愿意爱他。

秦慕生紧了紧,原本的秦慕生不爱他,那就由我来爱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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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的早上,他们仨人便已回到太虚门,飞剑堪堪落在主峰上,秦慕生下了地一挥袖,就把能驭行的飞剑缩小收回袖子,他看了一眼主峰,便道:“你们先行回去罢。”

师兄亲自下达的任达,结果如何也该回去走一趟。秦慕生是想自己走一回就行了,不想严潇也收起了剑,“徒儿想随师尊一道去。”

秦慕生一愣,微微颌首,同意了。

自早上开始,小潇的反应便有点不对劲。小潇平素黏人,是适可而止的,也是从顺听话的。可今早他只是想更衣而已,小潇却是不愿意踏出房门,购置糕点也换了阿里去办,就连走在大街上,也要跟得紧紧的,彷彿他随时都会走丢。

比阿里都还要像个黏人的大狗。

秦慕生看着严潇,好像看到他身上的毛茸茸的耳朵与尾巴,还挺可爱的。

主峰大殿门外守着一名少年,那人年约十四﹑五,双目锐利﹑表情认真,身体站得端正笔直,腰间系着一把长剑。秦慕生有点眼熟,大概记得他是容师兄的徒弟,不过他没多留意,名字也不记得了。

那人也看到了秦慕生与严潇,毕恭毕敬行了个礼,唤道:“秦师叔,严师哥。”

“你师父在吗?”秦慕生问道。

“在的,师父事务繁忙,已连续几天没踏出过大殿。”小师侄一脸严肃地回答,“师父就在西面的小房里,弟子为师叔带路。”

仅仅拐了两个弯,小师侄便带到了路。秦慕生盯着与先前一模一样的门,陷入了沉思,到底为何上回的师侄能带路带得快迷路了?

小师侄抬手敲了敲门,隔着门朝内喊:“师父,秦师叔与严师哥来了。”

不消半晌,容谆带着疲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,“带他们进来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房间中与上回来时相差不大,只是案桌上一捲捲的捲宗减少不少,容谆脸色不太好,抬手揉揉鼻樑,疲乏地长叹一声:“你们回来了。”

秦慕生狠狠地皱眉,“师兄是不是太累了,虽说修士比常人要强健些,可终究是人类,过于疲倦可不利于修炼。”

容谆抹了把脸,“没事,师兄有分寸的。”

秦慕生抿唇不说话,显然不满意他的分寸。

一旁的小师侄很有眼力的拿了两个坐垫放在容谆的案桌前,秦慕生轻声道了谢,便落座于坐垫上。

“别担心,我让岑宁来帮忙了。”

岑宁从小山堆般的捲宗抬起头,秦慕生这才看见她,绷起的脸缓和了些。

岑宁方才专心致志地看捲宗做注解,听到自己的名字方知道秦师叔来了,她扬起笑容,“师叔,阿潇。”

一个红艳艳的火球悬在岑宁身边,尽管颜色明显,但小小的一个,几乎隐没在身后的木色墙壁中。小火球悬浮半空中,小幅度地上下移动,小火球不断燃烧,大小却不见有变。

秦慕生好一段时间没见过岑宁,此刻微微睁大眼,吃惊道:“你进步了。”

维持一个法术的形状大小看似简单,实际上很考验施术者的能力。当初岑宁因为天资不佳被容谆忽视,现在也是个出色的修士了。

“多亏了师叔和阿潇的指导。”

“岑宁来帮忙之后,进度快了不少,大概再一天就能整理好,总之别担心。”容谆叹了一口气,“既然你们回来了,那是妖兽的事解决了?可有受伤?”

“没有受伤。”秦慕生轻轻地摇头,“先前的修士重伤了妖兽,我们与它交涉过,估计伤癒后那只妖兽便会离开。”

“那就好……可知道它为何要屠村?”

“那只妖兽是只狼妖,据说他仍是幼崽时,母亲在山上猎食,被田安村的的村民打死,他的兄弟亦因此死亡,他怀恨在心,数百年后便将村民的后代一屠而尽。”

容谆闻言,眉头紧蹙,“数百年修为的妖,不好对付。”

“它就算受伤,实力仍然不可小觑,因此我们选择了和谈而非灭妖,若贸然动手,只怕伤亡更盛。”

“你做得对,虽说田安村一事令人不愤,但的确不宜闹大,对方是一只妖,妖魔嗜戮,切莫给它借口再伤人。”容谆讚同,“说起来,几年前你穆师兄参与的任务便是与魔族有关,当时在某些小门派中揪出不少魔族,魔族素来暴虐无道﹑暴戾恣睢,这次混入了卧底,恐怕是魔族出世,准备为祸人间,你们尚且小心点。”

秦慕生垂眸,“师兄,你认为魔族都是无恶不作﹑丧尽天良的吗?会不会有温厚善良的魔族?”

他的声音很轻,彷彿一阵风便能吹散,容谆听不真切,只勉强猜到他的意思。

“魔族生来残忍暴戾,血脉中就带着冷漠好杀,他们以杀戮为道,嗜人血肉,每只魔族单独拎出来,也是罪大滔天的魔头,绝无例外。”他沉着脸,压低声音道。容谆对这个最小的师弟向来寛容,难有严厉以待的时候,就连上回任务也是好言劝助,如今却是近乎苛斥一般纠正他。见秦慕生要开口,提醒他道:“阿生,绝无例外。”

秦慕生只觉心正一点一点往下沉,耳边彷彿听到小潇握紧拳头的声音,他谈不上失望,毕竟他早知道太虚门的人是容不下小潇的,只是得到这样的答案,仍然禁不住有些沉重。

“不过阿齐只是查到些踪迹,仍未确定,小心点总是好的。”

“我知道了,师兄。”

容谆的表情放松下来,想起什么,顿了一顿,又道:“对了,你的朋友来找你了,现在就在净思峰等你。”

“朋友?魏逸平?”秦慕生一时转不过弯来,反问一句,却没见身后严潇瞬间变黑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