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1、阿生:充满内心戏的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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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潇脚步不断,脸上并无异样,似乎当真是与他无关。秦慕生观他的反应,却没有放松。

万一,万一田大婶所言的孩子当真是小潇,他会想认回他的父母吗?

小潇小时并无父母,只有一个养大他的老乞丐,当时或许还有寻亲的想法。可是他已经加入太虚门多时,浸淫修炼仙法多时,他还回想看看亲生的父母吗?

秦慕生说不准,任何人都说不准。

父母……

秦慕生对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,偶尔脑海会浮现起两个虚浮的人影,两个人影身穿现代服饰,笑容柔和,那便是他的父母。可是,两个人影如烟散去,又重整成两个身穿残破布衣的男女,男女憔悴疲惫,面容如老人,脊背弯成可怕的弧度,他心里又有把声音,这就是他的父母。

大概是原主的父母吧。秦慕生不敢肯定,毕竟原主三岁便去了太虚门,可是心里的声音愈大,秦慕生便愈是动摇。

他的姐姐姐夫小侄子,他已经想不太起来了,想不起他的的脸容,想不起他们的名字,好像他们从来都不曾存在。

可是,秦慕生仍然记得父母对他的温情,记得深刻。严潇只有伴他长大的老乞丐,不知父母为何物,可能懵懂间仍存有念想,那如今的严潇呢?

他什么都未曾嚐试,老乞丐能替代父母吗?

如果﹑如果……严潇想念他的父母呢,毕竟现在就有个可能,就算那江氏夫妻不是,还有以后的其他呢?

会不会想离开太虚门,离开净思峰,离开为师呢。

总要面对的。

秦慕生又看向严潇,心底暗暗喊道。

不要让为师失望啊,小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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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,江叔江婶长得不错,估计他们的孩子长大了也不差,可惜了那孩子。”田大婶惋惜地叹息,抬头就看到眼前的宅子,抬手指道:“那里就是江宅了,不过现在大中午的,不知道江叔在不在,要是不在的话可能是在地里。”

眼前是一座与农村风貌大相径庭的大宅,青砖白瓦,高雅无比。想来这江氏夫妇是不差钱的,不然在这农村里,一座如此的大宅,实在是突兀。

田大婶抓起门前的门环,一下一下敲在门上“砰砰”作响。敲门巨响,震得人双耳生疼。田大婶使足了力,不怕宅内的人听不到,边敲边喊:“江叔,有人找你嘞!”

敲了没多久,大门便被拉开一点,探出个头来。

应门的人是一个中年男性,虽然能看出是个中年男人,可那人脸色灰败,面上起了一道道细纹,瞳仁浑浊,双唇微颤,抓住门的手又干又瘪,枯瘠不堪。

只一眼,秦慕生心中警铃大响,身子往旁边侧了侧,严实地挡住了身后的严潇。

只见那人与严潇长得相似,尽管那人已经衰老,脸容与严潇却是相差无二,相眸亦似,只是一人凌厉,一人目中透着浑浊,身量亦近,只是严潇还要再强壮些。只不过,他们也不是全然相同,严潇身上还有一抹那人没有的独特,秦慕生说不上来。

“江叔你在啊,这些人是来找江婶的。”田大婶为首的秦慕生,“既然带到了,我就先走了啊!”

说完,田大婶转身就走。

秦慕生一瞥阿里,阿里便已知道他的意思,手中攥着钱袋追了过去。

江叔污浊的双目僵硬地转了转,将视线聚焦在秦慕生身上,声音沙哑干涸,就像身处沙漠,说一句话都含着沙子一样,“有什么事吗?”

秦慕生身形未动,不让江叔瞧见身后的严潇。他刚想说话,见到与严潇相似十足的容貌,顿时心生不喜,不礼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,忍了又忍,终于是想起自己是有求于人,平复了心情便问道:“请问你便是江叔么?我们几人听闻便是江婶将妖兽之事上报,因此有事想向江婶打听打听。”

闻言,江叔双目停在他身上,似是在思量什么。许久才道:“你们跟我进来吧。”

江叔将门推开,让他们能够进来,便转身往屋里走去。

秦慕生望向严潇,看他仍然一脸的平静,心里开始上下不定。

“师尊,您进去吧,徒儿在这里等着。”

声音也听不出什么,平静得一如往常。秦慕生盯着他看,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。

不听方才田大婶的话,便是看江叔的容貌,小潇不可能猜不出自己的身份。秦慕生不知严潇是何意,只让他进去,是还在纠结吗?

“小潇……”

秦慕生轻声地唤他的名字,明明没有想说的话,可他的名字却有奇异的力量,莫名的能为他带来安心感与慰借,好像有股力量紧紧攥在心中,不会离他而去。

严潇扯开嘴角,低低地笑,低沉的笑声传至胸腔,似乎胸腔都在发震。

“师尊,徒儿就在这里,不会离开。”

不知为何,秦慕生听出他话中的笃定,又被他的笑声蛊惑,居然觉得脸有些烧。不自然揉揉耳朵,一直的胡思乱想竟然安定下来,莫名奇妙想要相信严潇。

不论严潇是何意,都想相信他。

秦慕生随江叔进到宅院内,只是在院内便听得低低的泣声,是女人的声音,泣音低婉悲怆,间或几声“我儿回来了”,如若是不知情的人,断会被这几声悲怆又带着凄楚的泣声感染,而后同情丢失儿子的他们。

一切都是在不知儿子是他们亲手丢掉的情况下。

秦慕生对他们生不起任何同情,若是当真想念儿子,当初又何必如此狠心。

江叔听到这声音,浊然的双眸起了湿意,对秦慕生道了声“稍等”,便推开了传出泣声的门,走了进去。

过了一会,那泣声变低,秦慕生听得他们喃喃的低语,他没有刻意留意内容,只站在门外等候。

片刻,江叔出来了,秦慕生见他眼角有些发红,别开了头。

进了屋,秦慕生便知那抹独特是出自何处。

只见江婶坐在床上,一手捏着手帕抹泪。本该只是普通至极的动作,在江婶身上却别具气质,一抬手一拭泪都带着雅质,这是一般农妇身上找不到的。

她是小潇的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