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何为“心术不正?”的问题与柏炀交流过后,陆念坐回椅上?,盯着面前的监视器看了会。而后他起身,越过一众器材往出走,柏炀在后面拉住他,“去?哪儿?”
“我去?看看黎夏那边的情况。”陆念回头看他。
柏炀的后背懒洋洋地抵在椅上?,哼了声,“那么多人围着他,他还不够吗?”
陆念轻笑,弯腰拍拍柏炀的脸,“我是导演。”
柏炀一躲,白了眼陆念,松开了拉着他的手。
陆念转身,低着头,绕开脚下缠绕着的各路设备线,往黎夏的方向走。看着眼前交缠成一团的线团,陆念的心情也跟着乱成一团。
他想,他当年为了接近柏炀,也是先搭上?了贺暮的线,然后曲线救国,才和柏炀攀上?了关系。
陆念抬头看了眼天,扪心自问,他的所作所为于自己眼里,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他一未坑蒙拐骗,二未偷未抢,只是换了种方法去?实现目标罢了。也正?是因?此,尽管他不能接受自己和黎夏炒cp,但也可以?理解黎夏的苦衷。并且,也不觉得黎夏想和他炒cp,是多天理不容的事情。
只是他没想到?,柏炀的反应会这么大。柏炀是个甚少评价他人的人,却在今天说?出明显带着贬义的“心术不正?”的词儿。如果按照柏炀对于“心术不正?”的定义,那他当年的所作所为,也确实称得上?一句“心术不正?”。
妄图用不光彩的手段,得到?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。
“陆导,你看等会这样拍行吗?”见陆念来了,副导演凑上?前,指着前方比划着。
陆念收起繁杂的思绪,和摄影师交流了下,又去?看了看黎夏的妆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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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了一上?午的戏,中午太?阳升起。午饭后,工作人员也渐显疲态,哈欠连连,陆念便?让他们先休息一会儿。剧组工作人员也不挑剔讲究,随便?找个墙角一卧,帽子往脸上?一盖,身上?批件外套,靠着墙就睡倒了一片,剧组也难得寂静下来。
陆念翻看完上?午的拍摄片段。伸了个懒腰,见柏炀还在摆弄手机,他压低声音问了句,“有事?”
“公司的事儿。”柏炀收回手机,转头去?看陆念。刺眼的阳光直直照进他眼里,他双眼下意识一眯,眉头也跟着皱起。
柏炀的脸上?很?少有丰富的表情。陆念被他逗得一笑,“最近挺忙?不然你先回去??”
“还行,不着急。”柏炀一手挡在眼前遮光,另一手搭在陆念身后的椅背上?,无形中拉近和陆念的距离。
陆念睨他一眼,“你说?你,公司的事儿不处理,说?是来考察项目,也没见你去?考察什么。”
“这不是在考察你么?”柏炀努力找补。
陆念手肘撑在膝上?,又托着脸,满脸真诚,略带谦逊地问道,“那柏总考察出来什么了?”
柏炀撇过视线,嘴痒翘起一点,又转头看陆念,“剧组调配的还行。”
两人都知道压根就没有调研这回事,但谁也没着急拆穿对方,索性就这事儿打哑谜。
“就这些吗?还有什么吗?”陆念佯装失望地摇摇头,又叹了口气?,“柏总的调研能力,实在令人堪忧。”
两句话的功夫,陆念就从柏炀嘴里抢回了主动权。仿佛他是领导,在调查下属柏炀的工作进度。
柏炀低头轻笑,大概能猜出来陆念想听什么。他向陆念的方向挪挪,两人凑得很?近,“导演也挺好。”
柏炀不擅长给人吹彩虹屁,“挺好”就是他能想出来的最高赞美词。
“是吗?”陆念抬眸看柏炀一眼,眼里闪着笑意。半晌,他靠近柏炀,若有若无地贴在他耳边,声音低不可闻,“真巧,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等柏炀察觉到?陆念说?了什么后,陆念早已收回视线,散漫地靠在椅背上?,目视前方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柏炀哼笑一声,也转回视线,把搭在椅背上?的手,悄悄移到?陆念肩上?。
察觉到?那双手后,陆念没着急甩开。他抬头看了眼天,若无其?事地淡淡道,“既然考察的差不多了,那就早点回去?。”
说?完,他又转头去?看柏炀。两人对视一眼,柏炀面无表情,浑身散发着“你别逼我在今天这个大好日?子揍你”的意味。
陆念被他的表情逗得一笑。柏炀揽着陆念的手,悄悄移到?陆念后脑勺上?,强行把陆念的脑袋给拧了回去?。他不允许陆念当自己的面,嘲笑自己。
陆念顺了柏炀的意,没再折腾,只是微颤的双肩,怎么也控制不住。柏炀手肘微微用力,按住陆念的肩,声音没有任何感情,“闭嘴吧你。”
陆念还要再说?什么,负责宣发的工作人员就匆匆跑来,小声地和陆念汇报,“陆导,那边来了几个媒体采访,演员已经过去?备采了,你要去?看下吗?”
“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?”陆念收起笑意,站起身。
他们剧组在p城的乡间,过来一趟并不容易。陆念本来在拍摄中都不打算请媒体来采访,省的出什么岔子。这次能同意媒体来做采访,完全?是考虑到?沈祺这事。他得给剧组“洗白”一下,所以?早上?才同意接受媒体采访,但没想到?媒体这么快就赶过来了。
宣发老师抹了把额间的汗,笑说?,“这还不是得感谢沈祺嘛。他这么一闹,现在多少眼睛都在盯着我们呢,媒体自然也要追热点的嘛,咱们电影还没上?映就能先火一把。”
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但陆念心里还是排斥这样的热度。但事已至此,也没别的办法,只能利用起来这波热度。
“嗯。”陆念对宣发点点头,又转头和柏炀交代,“我去?看一眼。”柏炀点头,陆念并肩和宣发一起往出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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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组简易,一直没有设置过对接媒体的采访室。现在媒体来了,只能安排他们在演员的化妆室做简采。陆念到?时?,几家媒体正?在采访主要演员。几个演员也都是老油条了,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,该说?的说?,不该说?的打打太?极也就糊弄过去?了。
几个演员采访完,依次离开,黎夏也跟着往出走,但媒体却异口同声地喊住他,“黎老师,麻烦您留一下。”
黎夏一顿,又坐回椅上?,笑眯眯道,“好,这边是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
陆念坐在镜头后的凳子上?,看着黎夏又看看媒体,他用脚想都能想到?媒体要问什么。
果然,媒体把话筒举高,言辞犀利道,“黎老师,沈祺在微博上?说?《清渡》剧组会针对他。对此,您是怎么看的呢?”
黎夏越过摄像机和陆念对视一眼,又看向镜头,摇摇头,“我在剧组过的很?舒服,和大家相处的都很?好,我还胖了几斤呢。”
媒体继续追问,“沈祺说?是您抢了他的男一位置,您有什么想说?的吗?”
黎夏修养极好地笑笑,“剧组不是已经发律师函了吗?一切以?剧组律师函的消息为准。”
媒体再次提出质疑,“可您确实占了沈祺的男一位置呀。”
黎夏抿嘴,“各凭本事吃饭。有人离开,就要有人顶上?来,很?奇怪吗?”
媒体接着挑事,“所以?,关于沈祺在微博上?对您的辱骂,您有什么想回应的吗?”
黎夏摇摇头,“抱歉,我最近拍戏很?忙,没有留意他的微博。”
“那我读给您听听。”做媒体的,搞事都是一流的。记者连忙掏出手机,点开微博,就开始搜索沈祺。
黎夏拉下脸,神色不太?好。没有人想在大庭广众下,听别人对自己无端的谩骂。
气?氛僵住,陆念给了宣发一个眼色,宣发福至心灵,立刻走进去?疏散媒体,“各位老师辛苦啦,黎老师等会还要拍戏,咱们今天的采访就到?这儿了哈,我带大家在剧组再逛逛。”
媒体就是奔着这个噱头来的,现在怎么可能松口?他们推推嚷嚷地不肯离开,照旧围着黎夏,乱七八糟地喊着让黎夏回应。黎夏走也走不出去?,只能在原地坐着,脸色难看。
陆念啧了声,大步走进去?。
沈祺是他赶走的,而黎夏是他后找的,黎夏也压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,何谈黎夏占了沈祺的位子。所以?无论如何,这个锅不应该黎夏背。
陆念进入媒体圈,抬抬手示意媒体老师都坐下。待现场气?氛被控制下来后,陆念站在黎夏身侧,接过黎夏手里的麦,对媒体道,“沈祺是我开的,开掉他的理由,在《清渡》的律师函上?有写,你们可以?自己查看。至于黎夏,他是在沈祺走了之后,才来的剧组。沈祺的走和黎夏的来,中间没有任何关系,更不存在什么区别对待。”
“大家还有什么问题,可以?问我,请不要再去?为难演员。”
陆念身上?的气?场很?强,说?话条理性强又滴水不漏,两下就把媒体压了下去?,宣发也趁机带着黎夏离开化妆间。
黎夏走后,媒体又涌上?前去?采访陆念。
陆念坐在黎夏刚刚的位置,第一次被一众长-枪-短-炮包围着,感觉有些微妙。他眯着眼,尽量坐直身体,挂起不会出错的笑,然后被一堆镜头“咔咔”地拍着。他一边看着镜头,一边在脑子里飞速整理思绪,尽量完善的去?回答记者抛出的问题。
他简单地回答了媒体的几个问题,又刻意把话题带到?了影片本身上?。媒体问了几个问题,发现实在套不出话,便?也就作罢。
媒体走后,屋里一片狼藉。陆念乏力地靠在椅背上?,收起脸上?已经僵掉的笑意,揉了揉太?阳穴。
一次采访带给他的疲惫感,远超拍一场大夜戏,又或者开几场会议。主要是暴露在镜头下,那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太?难受了。
果然,明星不是那么好当的。幸好,他也没答应黎夏炒cp。要是天天暴露在镜头下,他可能会疯,那日?子就不是人过的。
门口有脚步声传来,陆念掀起眼皮,向门外一看,瞧见是熟悉的身影,他又闭上?眼,问,“剧组现在什么情况?”
“副导演在盯着。”柏炀倚在陆念椅边,答道。
陆念“嗯”了声。下午戏的拍摄难度不高,他提前做好了分镜头脚步,副导演跟着拍就行,问题不大。
猛地,脸上?一凉,陆念睁眼,柏炀的脸出现在他脑袋正?上?方。见陆念醒了,柏炀把贴在他脸上?的手机拿下,递给他看,又道,“统筹说?明天休假。”
今天拍的是大戏,大戏过后就得休息一天,不然别说?演员,工作人员都受不了。
陆念点头,又探头去?看柏炀手机上?的内容。
手机屏上?是一块地图,柏炀拨动地图给陆念看,距离摄影组几十公里以?外,有一处草原,应该还没有被过度人为开发,地图上?没有显示有门票收费之类的,看着还是挺原始的。
“要去?吗?”柏炀问他。
陆念眼睛一亮,仿佛已经闻到?了草原上?青草的香气?。他揉着太?阳穴,坐起身,“怎么去??”
“我回去?开车。”柏炀把手机塞回口袋,“等你下戏,我带你去?。”
倏地,今天这场戏就有了盼头。
陆念打了个哈欠站起身,往剧组走,“好,我等你来接我。”
剧组里,除了有量大巴车,接送工作人员往返剧组和招待所外,道具组还有辆专门的小车,以?防剧组突然缺少什么,他们好及时?开车去?买。柏炀叫了个道具组的工作人员,开车送他回招待所。到?了招待所后,他又上?了自己的车,然后再开车去?剧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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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两点多,剧组才结束拍摄,工作人员各个都是夜猫子,把设备搬上?大巴车后,又勾肩搭背地商量着晚上?去?哪儿玩,好庆祝明天能休假。最后他们决定在镇上?买些零食,再回招待所玩他个通宵的剧本杀。
“陆导,一起,一起!”工作人员打开车窗,高声邀请陆念加入他们。
陆念站在车下,刚和剧务说?完话。他抬眸,扫一眼车上?的年轻小孩,又回头看了眼靠在越野上?的柏炀,“你们玩儿,我今晚不回去?。”
“不回去??”车上?人发出一阵唏嘘,又起哄道,“那你去?哪儿,为什么不带我们!”
“你问他。”陆念指指柏炀,转身上?了车。
胆大的工作人员喊道,“大老板,所以?你要带我们陆导去?哪儿?能带我一个吗?”
见陆念上?车后,柏炀转着手里的车钥匙,难得心情不错地和工作人员开玩笑,“带他去?吃独食,怎么你也要去??”
“都吃独食了,带我算什么。”瞧见柏炀脸上?的表情,工作人员“嗖”地将脑袋缩了回去?,其?他人再次笑闹成了一团。
柏炀上?车,准备发动车子,陆念打开车窗,冲车上?人交代道,“都别熬太?晚,好好休息,后天还是场大戏。”
“放心,我看着他们。”剧务探头和陆念保证。
陆念点点头,随后大巴车和越野车开向两个不同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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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炀车开得稳,陆念窝在车里睡得迷糊。等他再睁眼时?,车子已经停在了某处公路上?,两边黑乎乎的,但隐约能看到?茂密的草被植物,正?随着风悠悠摆动。车内开着小灯,他身上?披着柏炀的外套,柏炀正?站在车外,靠着车前盖抽烟。
陆念打着哈欠从车上?跳下,柏炀听见动静后,回头看他,“醒了?”
刚睡醒的陆念身上?还带着股懒劲儿,他不想说?话,只是点点头。他走到?柏炀身侧,双手向后一撑,跳坐在车前盖上?。
微风吹来四周好闻的草香,近两日?窝在陆念心里的关于剧组的烦心事,一下消散不少。
“之前不是想听我在部队的事儿吗?”柏炀转头看了眼柏炀,又问,“现在还想听吗?”
“想听。”陆念把柏炀向自己的方向拽拽,枕在他肩上?,轻声道,“如果你想说?的话。”
柏炀的嗓音低沉,顺着时?间线,挑着重点的给陆念讲他在部队的事儿,讲述他和陆念分开的六年,他在做什么。陆念借着月色细细打量柏炀的脸,脑海里又闪过六年前柏炀的脸。渐渐的,两张脸慢慢重合。
“最后一次任务,就是在类似这样的草原。”柏炀看着面前的草原,用波澜不惊的声线,讲着当时?惊心动魄的事情。
陆念听得连连皱眉,却又忍不住去?问,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受伤退伍,就回来了。”柏炀淡淡地讲完事情经过,没带什么感情。而后,他又撩起T恤,指指身上?某几处刀疤,“那次留下的。”
周围寂静,月色朦胧,其?实看不清什么。但陆念却莫名?觉得,那几道伤口狰狞地可怕,呲牙咧嘴地吞掉了柏炀的六年。
陆念深吸了几口气?,然后举起手,用指腹轻轻去?触摸柏炀身上?的伤、他嘴唇动动,却罕见地说?不出什么。
尽管柏炀的语言足够写实,他的共情能力也很?强,但他还是无法想象那六年,柏炀的经历。
柏炀垂眼看着陆念,心思空前活跃,他想说?,“陆念,你知道我在最后一刻想到?的是什么吗?”但话到?嘴边,他还是刹住了车,只是问,“那你呢,我走后,你都在做什么?”
陆念的手一顿。柏炀在祖国某处边疆,用年轻的血肉保家卫国时?,他在做什么?他为了那点情情爱爱,在商场摸爬滚打,学着虚与委蛇。和柏炀做得事儿相比,他做得实在是不值一提。
更何况,他做这一切的初衷,看似是接近贺暮,实则是为了离柏炀近点,这在柏炀的三?观里是“心术不正?”的。
陆念把头从柏炀肩上?抬起,又收回抚摸柏炀伤口的手,转头去?看风景,“读书然后参加工作。”
柏炀低了下头,再次提出心里一直的困惑,“那为什么转专业?”
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坚持于这个问题。可冥冥之中,他就觉得,这背后的原因?,肯定和自己有关系。不然没法解释,陆念那么喜欢电影的一个人,会在他进部队后,突然转专业,放弃电影,毕业后又偏偏进入柏氏。
世界上?没有这么蹊跷的事儿!
他太?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?了,他甚至不惜用一个一直被自己隐藏起来的秘密,去?交换陆念的一个秘密。
陆念按在车上?的手不自觉用力。在一向正?直的柏炀面前,他实在没法把那些见不得光的小九九,宣之于口。最后,他没敢看柏炀,只是淡淡道,“之前和你说?过的,拍电影不赚钱,经商来钱快。”
柏炀看他,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陆念抬头看天,声音尽量放的平稳,“不然呢?”
柏炀雀跃的心一点点归于平静,慢慢接受现实。之前,他心里的那些漂浮的、不确定的猜想,在这一刻全?都熄灭。其?实他后面他还有很?多衍生的问题可以?问,类似于“那你为什么要进柏氏?”、“为什么现在又想拍电影了?”。
但这一刻,柏炀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,没必要再问了。成年人得学会留给彼此最后的体面。
“咔嚓”一声,柏炀掏出打火机,点了根烟夹在手上?,吸了两口后,他低头自嘲似的笑了下,又看了眼陆念。他的脸上?少了平日?里的亲近,又恢复了往日?的淡漠模样,就连声音也带着些冷意,“陆念,所以?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?”
陆念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,突然成了这样,更何况他也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。他从车前盖上?跳下,伸了个懒腰,往车里走,“困了。”
柏炀从后面拉住他,“所以?是什么?炮-友么?”
“炮-友”两字,炸裂在陆念耳边。陆念不喜欢这个词,但这个词也逼得他,不得不去?思考和柏炀现在的关系。
思绪纷乱,他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定位两人的关系。似乎从柏炀来到?p城后,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发生了微妙的改变。但一切改变的基础是建立在,他以?为两人在年会当天做过,所以?才会邀请柏炀组队。在那件事后,两人的关系才有了明显的进展。
基于性-爱,促进起来的感情,这一刻实在没法给他更精准的定位。
陆念挣开柏炀的手,坐上?副驾驶,用无声地沉默,表明拒绝回答问题的态度。
柏炀站在车外,背对着陆念,狠狠抽了两口烟,嘴里无声呢喃了两句,“炮-友”。
陆念坐在车里,手背盖在脸上?。
他和柏炀的关系,好像又回到?了最初,回到?了柏炀刚回来时?。他俩怎么就成这样了?
作者有话要说:不可能虐的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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