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念虽然拍了工伤照,但斟酌片刻,他还?是没发朋友圈。他到底没有受了点小伤,就哼哼唧唧要讨赏的习惯。
私生粉被送进了派出所?。剧组也没把这事张罗出去,陆念也不想?在《清渡》上映前,就背上一个?炒作的罪名。
日子还?是照样的过,戏也照样得拍。只是经历了这么一件事,黎夏对陆念是各种感激不尽,这到弄得陆念有点不好意思了。他知道自己帮黎夏挨那刀,初衷不是为了保护黎夏,只是不想?耽误拍摄进度。
无功不受禄,但里?面各种因由,陆念也不好直接给黎夏说。思来想?去也没招,他只能?被动?接受了黎夏的示好。总归黎夏这人也不错,陆念和?他也是越走越近。
渐渐地,剧组不少?女孩看他俩的眼神变得奇怪。经常围在一起讨论什么“金瓜”、“娇花”,有时候还?一脸激动?地看着他俩,小声?嘟囔着,“磕到了”、“磕到了”。
陆念听?不懂她们?说的话,但看她们?也没影响到正常拍摄,也就随她们?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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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城。
四月来的很突然,空气中弥漫着怎么也赶不走的柳絮。柏炀开不惯陆念的车,总觉得陆念的车太小,他坐着憋屈。之前他抽空订了量宽敞的越野车,今天刚好通知他去提。
4S店内,销售收好合同,然后把车钥匙递给柏炀,和?他玩笑,“马上就到五月了,柏先生正好可以开车出去踏踏青。越野车嘛,您得让他多跑跑。”
“嗯。”柏炀不善于应对别人的热络。
销售热情不减,一边送柏炀往出走,一边继续道,“T城、D城,还?有P城,都是很不错的踏青地儿。”
听?到“P城”两字,柏炀侧眸看了眼销售,心思微动?。
几句话的功夫,两人就走到了出口。销售对着柏炀挥了挥手,说了声?再见。柏炀点头致谢,开车走了。
柏炀开车,车上放着新年?夜那晚,他和?陆念看的那部电影的主题曲。软绵的港式情歌,听?得人心神恍惚。但很快,面前拥挤的交通,一声?接一声?地催促喇叭,步履匆匆的上班族,又把柏炀的心思给拉了回来。
夜晚,处理完公事的柏炀回家。他回的是他自己的家,装修队昨天刚把房子交付给他。柏炀坐在沙发上,揉揉太阳穴。
长期的加班,终于替他换来一个?短暂的假期,这让他很愉悦。
但柏炀的愉悦没持续多久,他倏地睁眼,扑面而来的,还?未散尽的油漆气呛得他难受,好心情一扫而尽。柏炀啧了声?,勾起茶几上的钥匙,摔上自家的门,开车去陆念家。
深夜的S城静悄悄的,交通舒畅,也没有清晨的堵塞。柏炀听?着歌儿,指尖有节奏地敲在方向盘上。到陆念家已经很晚了,柏炀窝进沙发,周身舒展,他目视着前方,思绪放空。
他觉得自己可能?有什么大病,放着新装修的别墅不住,非要跑到陆念的小公寓。
十二点刚一过,柏炀的手机“叮”地响起。他拿起手机,是公司内部app发来的消息,柏炀点开消息,
[柏氏小助手提醒您:今天是您同事“陆念”的生日哦,点击下方链接,为他送上生日祝福!]
柏炀盯着被特意标出的“陆念”二字。三十秒后,柏炀再次勾起钥匙,关上陆念家的门,快走到停车场,跳上新买的越野车,点开去P城的导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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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熹微,天空泛起好看的鱼肚白色,高速公路上偶尔闪出几辆车,冷风透过车窗灌进车里?,理智重新占据柏炀的大脑的上风。
他反复思索他为什么会开了一夜的车,去找陆念。
昨晚那一瞬,他太想?见陆念了,想?到一刻都不能?耽误。可归根结底,他喜欢的是贺暮,他和?陆念从小就是水火不容的情敌关系。他可以为了贺暮失智,但他为了陆念失智算什么。
高速路前方出现掉头的标识,柏炀握紧方向盘,眸色一暗,视线在掉头和?继续直行上打转。拐弯处的最后一秒,柏炀猛地掉头,车子驶向回S城的方向。车边两侧开始出现来时的风景,比夜晚看的更?加清晰。柏炀本以为他会平静下来,却?没想?心里?更?加烦躁。
五分钟后,柏炀下了高速,把车拐进介于S城和?P城之间的小镇。他想?就算不去找陆念,他这个?假期也不能?耽误。柏炀找了间酒店,开了个?房,简单洗漱后,在房间眯了一会。他休息够了,拿着房卡打算下楼转转。
楼下的酒店被人围得水泄不通,一群人站在一起骂骂咧咧,时不时蹦出难听?的方言脏词。柏炀蹙眉,想?贴边溜出去,却?无济于事。无奈,他只能?回到酒店大厅,坐在沙发上,等着那群人吵够散去,他再跟着出去。
边上有嘴碎的男女老少?,说那家人闲话,“那个?女的就是个?婊-子,跟别的男人钻酒店,这不被她老公逮住了吧。”
有人不同意,“哪儿呀,我听?他们?说,那女的是被被她老公强迫着娶的了,那男的还?天天家暴她。我要是她,我也跑,我也在外面找男人。”
一群人还?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闲话。柏炀听?得脑袋大,他起身,想?着无论如何也得走出去。
他半个?身子都挤出酒店大门了,却?听?身后男人突然爆吼一声?,“老子今天必须打断你的胳膊,打断你的腿,看你还?敢出去偷人!”
断胳膊,断腿?
柏炀下意识回头去看,男人袖间亮出一道寒光。柏炀立即转身,快步上前,拨开人群,左手抓住男人脖子,用力把男人向后一推,右手手腕在猛地怼在男人持刀的手上。冲击力的作用下,男人手上的刀“吧唧”掉在地上。
众人惊呼,这才想?起来去拨报警电话。
“看老子不砍死那个?死婆娘的手脚!”男人扑腾着还?要去够刀,柏炀眉头一皱,一脚踹在男人膝上,男人向后一摔,柏炀顺势把男人的双手反手一扣。他蹲下身,直视男人,冷声?道,“你要断谁的胳膊,断谁的腿?”
男人发出断断续续地哀嚎声?。
民警来的时候,柏炀还?保持着那个?姿势,男人被他弄得涨红了脸。民警拍拍柏炀的肩,夸了声?,“小伙子,好身手!”随后又说,“但你还?得和?我去趟警局,配合调查。”
柏炀应了声?,跟着上了警车。
民警是个?中年?大叔,一边开车,一边打趣,“小伙子,知道你身手好,但你刚刚下手也太狠了。不过狠点好,狠点好,活该让那个?老刺头进进医院,糟个?几天的罪。”
柏炀低声?“嗯”了下,闭着眼靠在椅背上。
回想?刚刚那事,他倒不觉得他冲动?。他虽然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儿,但真的遇上对方持凶伤人,他也不可能?坐视不管,这是原则问?题。
但他今天确实下手有点狠了。他没想?到自己会对男人那句,“打断胳膊,打断腿”这么敏感。刚刚他冲过去,夺下男人手中的刀时,脑海里?出现的全都是,当年?叶家刁钻蛮横地说,“要卸了陆念的胳膊和?腿。”
柏炀皱了下眉。
他又想?起贺父那次给他说的,要让他好好想?想?当年?究竟为了什么打人。到底是贺暮一时的名誉重要,还?是....
还?是陆念的命重要。
柏炀突然清晰的意识到,他当年?打架不是为了维护贺暮的名誉,是为了保住陆念的命。
当年?,陆念出了那档子的事,得罪了叶家,随时有断胳膊断腿的风险。而他柏炀也只是一个?无权无势的愣头青高中生,他想?替陆念摆平这件事,就只有把自己送进舆论中心。只有他犯了比陆念更?严重的错误,叶家才会放过陆念转而盯着他。
陆念是陆家不受重视的私生子,但他背后还?有柏建国、柏太的势力。他肯定会受到惩罚,但一定不至于缺胳膊少?腿。
权衡利弊,只有他站出去,才是事情的最优解。
而所?谓的贺暮的名誉,不过是少?年?心气作祟,为了掩盖不正常的行为逻辑,才随手扯得幌子。
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。
六年?前的冲动?,执行任务时的脑中所?想?,还?有今日的种种....
他扪心自问?,如果时间回到六年?前的夏天,他还?会这么做吗?
柏炀倏地睁眼,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中午十二点刚过,距离一天结束还?有十二个?小时。关掉手机,柏炀催促开车的民警,“麻烦快点,我还?有事要处理。”
从派出所?出来时,柏炀打车到了酒店,又在酒店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,再次把车开上去P城的高速路。音响里?还?在播放着港式情歌,只是这次,柏炀内心不再漂浮和?焦躁。他坚定地打着方向盘,不再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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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城。
陆念一大早就被各路祝福信息轰炸。贺暮也是一如既往地,在0点准时给他送上了祝福。陆念回了几条消息,刻意刷了下朋友圈,没有看到他想?看的。他眨了下眼,收起手机,坐上剧组大巴,开始一天的工作。
剧组忙起来的时候,压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,陆念也没空再去瞎想?,连轴转了好几个?小时,全部忙完都到了晚上就九、十点。陆念举着大喇叭,催促各部门清点整理设备,准备下班。
突然,四周灯一黑。陆念微怔,就见黎夏和?一众工作人员,推着带有蛋糕的小车,唱着生日歌,缓缓向他走来。
陆念挑眉,立刻明白这事怎么回事,心里?多少?有些?感动?。他和?大家笑笑闹闹地分了蛋糕,又聊了会天,然后一起上了大巴车,回招待所?。
路上,陆念翻翻微信,他和?柏炀的聊天记录,还?停留在上次的两条语音条。他又特意点进柏炀朋友圈,最新的内容还?是几天前他们?的互呛,没有他想?看到的。
“陆念,看看这张照片,好看吧?”黎夏坐在陆念身侧,举起手机,给陆念看上面的照片。
照片是刚刚他们?庆生时,有人拍下的。都是影视圈的人,拍照自然不会差,构图调色滤镜绝对一流。
陆念笑笑,“是挺好看,发我。”
“那你求我。”黎夏虽是这么说,但还?是把照片传给了陆念。
陆念接收照片,睨了黎夏一眼,黎夏也看他一眼。
后面的工作人员,看着他俩,压低了声?音,嗷嗷地喊着,“磕拉了!”“这你都不嗑吗?”。
陆念点开朋友圈,选择了照片,但在文案界面,他始终想?不出配什么文字。他看了眼时间,十一点已过。陆念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,他退出编辑页面,把手机收起。
工作人员仍在笑闹,不断以陆念为中心,吹各种彩虹屁,又或者开玩笑,乱玩梗。陆念打起精神,陪着他们?闹。
车子停在招待所?门口时,陆念正侧着头和?人插科打诨。有眼尖的人,远远注意到招待所?门口,闪着个?人影。他讶异道,“有人?”
陆念和?工作人员玩的正欢,没注意到他说的话。
还?是黎夏喊了声?,“嘶...”他又戳戳陆念,眯了眯眼,“怎么有点像柏总?”
陆念听?到“柏总”二字,心里?一动?,立刻转头,探头望去。
小镇人少?,没什么路灯,前方黑成一团。陆念看得不太真切,直到大巴车缓缓开近,隐匿在黑夜中的柏炀,才被大巴的车前灯一点点的照亮。
起初是那辆黑色越野车,然后是柏炀被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,紧接着是柏炀手里?微燃的香烟,最后是他抬起的眼。
四目相对,周遭人的吵闹瞬间被按下静音键,有些?东西立马就变了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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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停好,陆念内心雀跃跳动?,没着急下车。在所?有工作人员都下车后,他调整好心态,不疾不徐地走下车,正要指着柏炀和?人介绍。
工作人员都是老机灵鬼了,抢在他开口前答道,“大老板呗,我们?都知道。”
“那你们?知道的还?挺多。”陆念和?他们?玩笑一句,又看柏炀,“怎么说?”
柏炀看了陆念一眼,又看众人,“隔壁饭店,我提前定了夜宵...”
他话还?没说完,边上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开始“哇哇”起哄,大喊大叫,“感谢老板投喂!”、“老板阔气!”、“老板活该发大财!”。
场面失控,统筹扶额。他走上前,和?陆念商量了下。然后,统筹告诉大家先不着急搬设备,先去吃饭,吃完回来再搬。年?轻人们?再次爆发出欢快的声?音,三三两两地往饭店走。
黎夏走了两步,又回头看陆念,“你不一起去?”
“我等下去。”陆念站在原地,冲黎夏笑笑,“你先去。”
黎夏的目光从陆念身上移到柏炀身上。最后他也笑了笑,挥挥手,“那我先去了。”
走在前头的工作人员,突然转头,疑惑地问?,“大老板为什么要请我们?吃夜宵?”
旁人自作聪明,“你忘了今天是陆导生日了?”
那人一拍脑袋,“我就说呢。走走走,赶快走,陆导的便宜不占白不占!”
这对话一字不落地落飘了过来,陆念失笑。他也想?问?柏炀夜宵是怎么回事,但话到嘴边,他又刹住了车。
重要吗?不重要。
工作人员人走远,四周安静下来。陆念看柏炀,“来做什么?”
“考察项目。”柏炀下意识去看四周。
陆念也不恼,耸肩“哦”了声?。
两人站在原地,谁都没有要挪动?的意思。
大巴车的车灯被关掉,周遭暗了一片。只有招待所?里?羸弱的灯光,施舍似的漏了一点出来,照在两人身上。他俩隔了一臂之远,却?都默契地没有开口。
突然,柏炀双臂伸直,学着几个?月前陆念在机场时的模样,微微举起。陆念哑然失笑,却?不着急上前,神色未变地看着柏炀,像是不理解柏炀在干什么。被晾了许久的柏炀有些?尴尬,他的双手不自然地抓了抓空气,然后咳了声?,正要收起手臂。
倏地,陆念上前两步,贴着柏炀踮起脚。他垂着手,但却?把下巴搭在柏炀肩上,对他耳语,“是想?抱一下吗?”
柏炀看了眼陆念的手,无声?啧了下,自己的手却?不由自主地环上了陆念的腰,没好气道,“你家抱人就这么抱?”
察觉到腰间的温热,陆念的嘴角溢出笑意。顿了半晌,他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没办法?,胳膊受伤了,举不起来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柏炀松开手,后退半步,去看陆念的胳膊。
陆念把右臂递出去,柏炀顺势捏住他的手腕。他秉着一口气,轻轻揭开陆念的袖子,借着光一照。他本以为会看到什么血淋淋的伤口,严重到胳膊不能?自由活动?,陆念不能?伸手抱他。但没想?到,袖子揭开,只是一小道刀伤,而且已经结痂,看着问?题不大。
陆念抿嘴,强忍笑意,也低头看着伤疤,“工伤。”
柏炀顿了顿。在之前,要是有人敢举着这半大点的伤口,来给他卖惨说疼。他绝对会狠狠一巴掌拍下去,附赠一句,“滚。”
但现在不一样。
柏炀看着陆念的伤口,上面沾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絮状物。他低头吹开伤口上的棉絮,抬眸问?陆念,“疼?”
柏炀的眼神太过炽烈,陆念一时没接住。他收回小臂,哼笑一声?,“不至于。”
“上去吧,我累了。”陆念打了个?哈欠,指指面前的招待所?。柏炀“嗯”了声?,停好车,和?陆念一起往里?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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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待所?的房间条件有限。只有一个?狭小的卫生间,一张单人床,和?一张简单的桌子,二十来个?平方。
柏炀坐在床上,环顾四周。房间虽小,但陆念却?收拾得干净整齐,看上去很是舒服。
陆念拿着热水壶,在水龙头上接满水,又走到桌边,背对着柏炀烧水,“你今晚住那儿?”
柏炀抬头看了眼天花板,“我等下去找前台,新开一间。”
“挺晚的了,要去早点去,别耽误人家前台休息。”陆念取下刚刚才放在底座上的热水壶,把壶里?面的生水倒进柏炀杯子里?。
有些?人就该喝生水,活该拉肚子。
“是么?”柏炀看了眼陆念的背影,“今天太晚了,不然我先住你这儿?”
陆念半天没接话,柏炀正想?说他下楼去开房,却?听?陆念突然道,“你在S城住我家,在P城还?要住我房间。”
这话是答应还?是没答应?柏炀摸了摸鼻子,没说话。
陆念一边说话,一边又把刚倒进柏炀杯子里?的生水,重新倒进烧水壶,再把烧水壶放在底座上,继续烧热水。
做完这一切,陆念正要转身,却?无意间看到桌角,上面放着招待所?提供的计-生用品。
陆念想?起之前年?会时,他就和?柏炀滚过床单。但那晚他意识不清醒,没有感觉到什么。
陆念上前,用食指和?中指夹起那盒山寨的“杜蕾嘶”,吹了吹盒子上的浮灰,又扫了眼保质期,还?在保质期内。
他转身,把盒子抛向坐在床上的柏炀,“要做吗?”
柏炀看了眼盒子,又抬眸看陆念,喉结不受控制地一滚。
陆念靠在桌边,双手撑在身后,又问?一遍,“要做吗?”
招待所?的白炽灯不算明亮,窗帘也被风吹的摇摇晃晃。柏炀猛地起身关上窗户,又走向灯光的开关处
开关发出“啪”得一声?响,在这个?寂静的夜晚,格外刺耳。
周围一黑,陆念没动?,柏炀走到他身后,伸手环抱住他,把下巴抵在他肩上,贴着他耳语,轻声?问?,“确定要做?”
有了黑暗做遮掩,陆念的行为愈发放肆。他侧头吻住柏炀,用行动?代替回答。
房间里?只剩下烧水壶“咕噜咕噜”的声?音。
招待所?的单人床,很窄。糙布床单,既扎又磨。
陆念每每仰起头时,就像一只欲飞的水鸟。柏炀几近用蛮劲按住陆念,不让他飞。
中途,黎夏来敲门,“陆念,你怎么没下来吃饭?我给你打包带上来了,开门。”
陆念气息不稳,只能?推推柏炀。
“他不饿。”
房间内传出柏炀的声?音,黎夏一怔,又看了眼房门,悄悄走了。
单人床,本来就不是让两个?人睡的。
尽管陆念被柏炀揉在怀里?,两个?人紧贴在一起。但陆念的腿还?是不由从床上滑下,半踩在地上。
柏炀右腿一动?,勾起陆念垂在地上的腿,又往里?一带。被子里?,两人的腿缠绕成一团。
柏炀进去的时候,陆念无意识地睁大了眼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偏在这时,柏炀又贴在他身后,胡茬反复摩擦在他后颈,声?音压得很,“生日快乐。”
柏炀的话音还?未落,“咚”的一声?响,由远及近地传来。陆念知道,那是小镇上一直保留着的,传统钟声?报时。
十二点已过,陆念正式27岁。他26岁的最后一天,收到了无数生日祝福,柏炀是最后一个?祝他生日快乐的。他27岁的第一天,他的第一个?生日祝福,也是柏炀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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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后,没人开灯。
陆念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发呆。身上传来的感受,和?那晚完全不一样,他再傻也能?感受到哪里?不对。
他踢了柏炀一脚,嗓音沙哑,“柏炀,年?会那晚,我们?没做?”
柏炀看他,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?”
陆念皱眉,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柏炀开了一天的车,累得半死。闻听?此话,他也皱起眉,“你问?过我?”
作者有话要说:要真说起来,柏炀柏同志,是开了两天的车...(bushi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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