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的感情说简单也?简单,说负责也是挺复杂的。赵栋这个尚未娶亲的人,也?不能完全说清楚是到底怎么回事。
公子虽然重视林星河,可也一样的重视林月婵。在皇上即将登基的前两夜,大局已定。公子也?曾亲自夜访勇毅侯府后宅,私下?去见林月婵,问她是否是被强迫的,还是真的愿意跟随谢锦的,或者是可以选择跟他走。
大约林月婵坚定的选择了谢锦,虽然期内细节赵栋是不知道的。但是,公子当时胸有成竹的离开,走了半夜并没有接到人,失魂落魄的回来的。
公子为皇上挡箭,那次刺杀多多少少有些谢锦的手笔,皇上与公子是有机会将谢锦置于死地。当时,公子伤重濒死,为了怕牵连还在勇毅侯府后宅的林月婵,或是因为林月婵心系谢锦,公子不忍她将来无依无靠。当时皇上问公子有何愿望,公子的遗愿竟是求皇上放过谢锦,以及希望皇上帮忙照顾林月婵。公子命在旦夕,皇上不得不应下?,以求公子安心。
从那时皇上也?明白,原来公子从没有一日忘记过林月婵,为此特地将自己与赵栖叫过去问话。皇上前半生带着公子从刀山火海里?闯出来的,两个人说是相依为命都不为过,没有人比皇上知道,公子曾在风光无限的谢小侯爷手里?受了多少屈辱与苦楚,没人比皇上知道,公子有多恨谢锦,可为了林月婵,竟是愿意做到这等地步了。
皇上无法不动容,后来公子转危为安,便也有了权势,皇上也?曾问过公子是否要将林月婵抢回来,都被公子否决了。但是,公子素日里对林家多有照顾,谢国公以及国公府如今也?就是看起来表面上风光,其实风雨飘摇,所有跟着谢国公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被镇抚司找过麻烦,可是独独林宏昌被照顾,没有被波及分毫。
公子也?有派人保护过林月婵一段时间,但是被谢锦察觉。为此谢锦也曾误会公子派人监督勇毅侯府。谢锦该是知道了什?么,讥讽过公子痴心妄想。自此,公子才?撤下那些人,虽未言明,但是那时公子所作所为,也?并不是惧怕谢锦。
公子虽是名门之后,但是在京城里一心办差,从不在乎先祖的清名,自然也不怕人说闲话。公子一无所有,尚且从未在谢锦面前屈服过,今时今日又怎会畏惧谢锦,他大约是怕谢锦会以此为借口,对林月婵有所迁怒,这才?投鼠忌器。
虽今夕再不是往日了,虽公子已是拥有了别人可望不可及的富贵权势,但是他在对待林月婵的态度,还是一如从前,依旧是个不言不语又爱害羞的少年。
公子年少时,在街上远远的看见林家的马车,便会早早的停下?来,躲在暗处去看马车,以及马车下来的人。这时,也?是如此,若是遇见勇毅侯府的马车,便是带人在办差,远远的会让出来路,自己会下?马,躲在暗处,去看那马车,以及可能会从马车下来的人。
春天的风,夹杂着暖香,似乎还能携带阳光。
罗府自用的暖房温汤池,也?算精巧又奢华。这会透过琉璃窗朝外看,粉白一片,正是开的浓艳的棠梨与桃梨花,阳光下?的花瓣,犹如美玉,泛着华光,透着缝隙漏了出来,这颜色当真是如梦似幻。
林星河醒了一会了,人却起不来。严钺这几日便是如此,夜里?闹到筋疲力尽才睡,不管在何处,都要将林星河钳制在怀中,睡着了也?不撒手。
不知旁人与所爱的人在一起时,是不是充满了甜蜜与满足,总是想要如胶似漆,不想分开片刻。林星河真的好喜欢这个人,虽然严钺真有些太黏人了,但是似乎不管他是什么样子的,清冷的,寡言的,不爱笑的,爱撒娇,严肃的不行,种种模样,林星河都是喜欢的,虽然严钺看起来像个老学究,其实接受度很高的,在床上不管怎样都愿意配合。
每次林星河先醒也?总是对这个人怎么都看不够般,总也忍住的亲亲这个人,会回抱着他,听着他一下?下?的平稳的有力量的心跳,如此这般便是满足与快乐的。
严钺是被亲醒,虽还没有完全清醒,便下意识的又搂住怀中的人回应了对方,当然他不会有太轻柔的动作,每次的亲吻都是下意识的索取,只要对方是温和的气息,他便怎么都不厌倦,不知道过了多久,林星河有些喘不过气,这才?忍不住掐了严钺一把。
严钺吃痛不得不松了怀中的人,林星河便翻身坐起来,她身上的亵衣很整齐,大约是她睡着后,严钺给穿上的。分开了一年,他似乎懂了不少医理,认为汤池这地方过于的潮湿,对身体有碍的。前面,林星河几次想尝试,哄他来此,他都不肯。昨夜若非是他不来,林星河便不肯碰他,只怕也?是不可能来过夜的。他似乎还是忌惮这个地方的潮湿,便是林星河睡着了,还是将亵衣给?她穿好,将她和自己都捂在被子里?。
这会该是午后,林星河望着眼窗外,总有些理解为何有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样的诗句,美色不光是误国,也?误人。
严钺似乎也恢复了意式,舒展的眉头便忍不住蹙起了,极缓慢的才?坐起身来。他身上没有什?么衣物,自然也就没有什?么遮拦。胸口前露出的肌肤里竟是青青紫紫的全是伤痕,茱萸肿胀到发紫,该是极痛的。林星河回眸便看到这一幕,顿时又是热血膨胀,多少也?有些内疚,忙拿起桌上常备的药。严钺见林星河拿起药膏,俊美的脸上竟露出十分警惕的的表情,一双狭长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林星河。
林星河忙澄清:“我只上药,绝不碰你!”
严钺看了林星河片刻,才?慢吞吞的又躺回了榻上。药膏也是京城带来的,后面林星河又添加了一些薄荷脑,涂上去会显得更加的舒服。林星河刚开始给?严钺涂药,他虽是躺下?了还是很紧张的,可是逐渐的发现林星河真的轻手轻脚的涂药,似乎也?觉得很舒服,便没有了开始警惕,半阖着眼昏昏欲睡。
大约半个时辰,用了两罐药膏,才?将前胸后背的伤口都上了药,在林星河打算脱严钺的亵裤的时候。严钺骤然睁开了眼眸,挡住了林星河的手,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,可是还没有开口,就有小石子敲击窗户。
林星河朝外看了一眼,拿着药,套外套对严钺道:“晾干药,你让赵栋伺候穿衣,我出去看看。”
严钺朝外面撇了眼,林星河与他心有灵犀,立即上前又坐了回去,像安抚小孩子一般,亲了亲他的唇角:“元敬找我定然有事,不然他也?不会那么没有眼色的。”
严钺这才?慢慢的阖上了眼眸。林星河忙又小声道:“一会我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,你再睡会。”
院子里?,两个人并排的坐在廊下?,林星河将药膏塞到了鼻青脸肿的徐元敬手里?,实在不忍侧目看他的脸。
最近这几日,那个叫卯三的暗卫似乎无所事事,整日整夜的蹲在院子外,找徐元敬的麻烦,第一日便将人打的起不来身来。
林星河很是心疼,有意去阻拦,可是却被赵栋阻拦了下?来。他对林星河说,这是卯三起了爱才之心,有意提点徐元敬。虽然,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暴打是提点,但是确实最近两日徐元敬的身手似乎灵敏了不少,而且他虽是日日挨打,但是真的乐在其中。
徐元敬接了药,小声到:“我要去京城了。”
林星河愣怔了片刻:“好好的为何要去京城?”
徐元敬得意的开口道:“我师父是镇抚司的人,我当然要跟我师父走了!”
林星河看了徐元敬片刻道:“是你自己想去京城,还是你师父叫你去的?”
徐元敬道:“我当然想去京城了,大丈夫当建功立业,我跟着我爹最多也?就是做个千户,将来还是个军户,但是跟着我师父,将来是给皇上效力,肯定能改换门楣的!我爹我娘都去,我师父说在御林军里?能给我爹安排个职位,让我一家人都不分开!”
林星河几乎是下意识朝暖房看了去,抿唇道:“那镇抚司是什么好地方!做的都是见的人的事!你在这里?闲云野鹤的,何必跑到京城里巴巴的给?人卖命!”
徐元敬不解的看向林星河:“这里?有什?么好,在这里?也?是要当差,去京城里也?是当差,再说你也?要跟着贵人回京的,我过去了也?好照应你。”
林星河猛地站起身来,怒道:‘我不用你照顾!我也?不去京城!”
徐元敬似乎被林星河吓到了,小声叽叽道:“不去就不去,作甚如此生气,你若不去,我把我那些珍藏都留给?你。说起来也怪,我昨日整理书,少了两本咳咳的书,前翻你找我要,我总感觉给?你看这些不好,如今你……你也?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,现在也可以看看,学点本事,也?可以笼络他的心不是!”
林星河涨红了脸,恼羞成怒道:“我在和你说去京城的事!谁给?你说这个!”
徐元敬看了林星河一会,小心翼翼的开口道:“你为何如此心虚?你拿了我的书是不是?喂!那个三十六式有……唔唔……”
林星河捂住了徐元敬的嘴,左右看看,确定院子里?真的没有人,才?放开他的嘴,低声恐吓道:“现在忘记这件事,忘记这两本书的名字,不然我立即就去给严钺说,不带你入京!”
徐元敬点头连连,用惊奇的眼神看了林星河半晌,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问问题,但是在林星河的怒视下?,唯唯诺诺的作罢。
林星河装作望天,倒是多少有些窘迫,怎么能和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解释这些,自己身上没有伤的,书上的东西用是用了,但是用在对方的身上。
好半晌,徐元敬实在是憋不住道:“学些这个也好,你喜欢的人身份那么高,后院不知道有多少人,你若去了京城,若是被那些人欺负了,怎么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