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妍大脑像不转动了似的，反应了半天阮凉那句放，才明白过来，哦不是阮凉手机，是她的。
她摸了半天才摸进手里，笑着按下接通。
安佳琪凄凄惨惨的哭声，一下了就传进了她耳朵里来。
先开始，宋妍并没有回过神，还在下意识地安慰人，“美女，你哭什么啊？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，别哭了，我活成这样都还没好好哭过呢……嗝~”
安佳琪在那边不停的喊她，“表嫂，你快回来吧。我表哥快活不了了，医生让找他最重要的人，来陪他说话，你再不回来，就真的见不到他了！”
“你别胡乱喊人，我不是谁表嫂。再说了，你表哥是谁，我认识吗？”
阮凉听见这话，笑起来，扯着唇角说：“她表哥是顾渊。”
“顾渊。”
那个名字经自己声音念出来，宋妍整个人激灵灵打个冷战，瞬间酒醒了大半，整张脸都煞白煞白下来，她嗫嗫嚅嚅几次，才挤出几个字来，“顾渊他不是能转院了吗？”
安佳琪就是不停叫她回去，不停的说，医生说了，要找一个对顾渊来说很重要的人，想让他有求生意志活下去，就得陪他说话。
宋妍混乱不堪的脑海里，响起的顾渊翻车前，因为保护了她而笑着说出的那句话。
他说：“阿妍，对不起。让你陪着我受这么一场惊吓，如果能活下来，你以后一定要离我远远的。”
宋妍挂了电话，双手抱住脑袋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的脑子里，太清楚不该和顾渊牵扯不清，不该去安茹跟前找死。她又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。
平城医院的事，还没查清楚，她就巴巴跑回北城去，是真的脑子进水才会干的事儿。
宋妍什么都清楚，什么都明白，可耳边总有安佳琪的焦急的催促声，“表嫂，你再不回来，就真的见不到他了！”
她答应过贺之言的，不会再去见顾渊。
但这个承诺的是建立在，顾渊活着，他好好的活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。
宋妍跌跌撞撞从沙发上爬起来，白着一张脸往楼梯上去，阮凉有些呆滞的看着她，仿佛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。
没一会儿的功夫，宋妍换了衣服，提了包走到了门口，深吸了口气，盯着门笑了一下，“对不起。”
贺之言，抱歉，她不想看着顾渊就这样死掉，在全力救她之后，他怎么可以轻易死掉？
***
北城。
凌晨有温度还有些低，冷风过耳，让走出航站楼的旅人们个个裹紧了身上外套。
宋妍脸上没什么血色，眼下黑眼圈也很重，任她在洗手间里怎么试图掩饰，这份苍白和愧疚都藏不住。
她从航站楼里出来，伸手叫了车，直奔医院而去。
手机开机，她紧紧握着，想着应该打给贺之言说些什么，可又完全不知应该说些什么。
车子很快到了医院。
宋妍还没下车，就有人影往车子奔来，安佳琪也熬出一双熊猫眼来，但眼睛更亮更可爱了，往她直扑上来，抱住她脖子就喊：“表嫂！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表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