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妍老实点头，一双眼看着他波光流动，声音有些发轻的说：“出国的第一个冬天很冷，鞋子破掉了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换。又要每天走很多路去找吃的，渐渐就失去知觉了。”
为什么小时候那么怕痒，现在就不怕了呢？
不过就是，前十九年她是被养在温室里的小娇花，在父母呵护.宠.爱之下长大。
而那五年，却是夹缝求生，活着都很艰难，更何况是有双舒适又漂亮的新鞋子。
贺之言看着她，声音有些微异样的问，“所以，你恨吗？”
宋妍毫不犹豫地点头，脸上恨意与杀意泛起来，像漫无边际间能将人吞噬其中般。
“所以我一定不会让安茹如意的，她害死我妈妈，又让我在地狱挣扎五年之久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顾家夫妇。只要我还活着一天，就不会轻易忘却这段仇恨！”
贺之言的心一点点发冷，好像有寒气顺着他两只手心，蔓延至全身每一处。
他垂下头，掩去满目悔恨，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宋妍以为他也想到了他母亲的死，伸手环住他腰，把脸贴在他心脏处，听着他异常沉闷的心跳声，有些自责地笑了下，“贺之言，对不起啊，我不该对你说这些，惹你不开心。”
贺之言摇头，紧紧抱住她，心里说的是：宋妍，对不起，我不知道曾经做的，会给你造成无法扭转的伤害。
***
相比上次的拍卖会，这次的拍卖会要低调的多。
表面虽如此，现场里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多少豪门贵胄平日里瞧不上的场面能推则推，但这次的拍卖会上都到齐了。
顾渊身边围着一些人，他挨个微笑应酬过后，回身压着声音问新来的助理，“博亿有人来吗？”
新助理摇头，“顾少爷，博亿那边没有人来。”
江乔被顾渊留在了北城，因为有母亲交给他的一些重要的事，他不放心交给别人，借此留下了江乔。
平城，有宋妍的地方，顾渊不想让江乔和她碰面。
会场里，最好的位置安排给了顾渊，但他摇头，温文尔雅的笑道：“既然是拍卖会，就随意一点儿好了。”
主办方很感激他体谅，因为有些新贵那边闹着要往前面坐。
拍卖会开始前半小时。
顾渊不停抬起手腕看时间，他眉头有些忧心的皱起来，旁边和他聊天的人一看，都忍不住不想再打扰他，笑着说：“看来顾少爷在等很重要的人，既然这样，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对方如此体谅，顾渊深表感谢，笑了笑，歉意的说：“下次我请常总打球。”
能和顾氏攀上关系，常梓良觉得自己收获不小，笑着点头，转身走开。
宋妍是掐着时间进来的，她目光扫过座席间，看到顾渊就在过道处，正看着她，一脸欣喜毫无掩饰，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，那情绪透着纯粹。
她目光一闪，错开他满目深情，往后边的空位置坐了下来。
顾渊站起身来，越过一排排的座位，往她身边坐了下来，声音似情人间的呢喃：“小鱼，你终于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