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禁闭室门前, 源夕雾询了守在旁边的港口mafia成员。
“今天他的状态怎么样?”
自他接手,q便不用佩戴那些束缚用具,只是看管变更加严密了。源夕雾深知精神系异能力的威力, 他们本身就相当于高阶幻术师, 他从不敢小觑。
“比较……暴躁。”mafia成员叹气, “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听到噪音, 您要探视吗?”
源夕雾点头。
“是的, 经从首领那里到了权限, 辛苦了。”
禁闭室的门打开, 里面还有一道门作为缓冲, 源夕雾亲自打开那扇门,入目的就是有些凌『乱』的房间。q正坐在地板, 面前放着几个玩偶, 他自己的诅咒玩偶也在其列,好像在扮家家酒。
“哎呀,你终于了呀。”梦野久作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, 接着笑了, “我还以为你经把我忘记了呢,准干部的大哥哥。”
椅子经碎在角落里了, 源夕雾瞥了一眼, 直接在q面前席地而坐。
“抱歉, 最近有些忙。”
梦野久作好像突然感兴趣了。
“大哥哥在忙些什么?”
“……杀人。”
这个回答让梦野久作稍稍睁大眼睛, 他有点意外,最终还是以一种孩童式的天真残酷笑了。
“我也会杀人哦,大哥哥。”他笑着说道,向源夕雾靠近,语气近乎撒娇, “用我的异能力的话,杀人太容易了。不把我从这里放出,我一定能帮大哥哥的忙!”
源夕雾脸没有表情,殊丽的容『色』却因此凸显。
“果你这么说,我更不会放你出,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种部下。”他垂下睫『毛』,“我并不要求部下一定与我齐心,至少在这件事情,我希望他能对生命多一些怜爱之情。”
梦野久作脸的表情渐渐一片空白,他觉,源夕雾好像是疯了?mafia,对生命,怜爱?
这是什么疯话啊?!
“大哥哥,你是逗我开心的吗?”他又确认了一遍,“是逗我开心的吧?大哥哥可是mafia哦!”
一边说,他一边依旧在向源夕雾靠近,直到最终,他感到自己的手臂撞了源夕雾的身体。
“啊,对不起。”
源夕雾的第一反应是道歉,随即,他想到了q的异能力。
成功了!
“你当了,大哥哥!”梦野久作一把扯碎异能人偶,大笑起,“谁要当你的部下?谁要听你的想法?我只不过是想从这里出而!”
“现在在我面前的,是你的本体了吧?你伤到我了,你经被诅咒了!”
他撩起衣袖,手臂不知何时绑了一块狭的碎玻璃,一端缠了布,另一端的尖锐则部『裸』『露』在外。尖锐的玻璃碎片借着刚的触碰刺伤他的手臂,鲜血流淌而下。
【脑髓地狱】的发动条件经具备了!
然而……
为什么源夕雾仍旧在平静的看着他呢?
梦野久作骤然睁大眼睛,他看到了一些飘散的雾气,一些自源夕雾身,一些自自己身。他不敢置信的再度看自己的伤口,发现流下的不是血,而是雾气。
幻术!又是幻术!
“我的精神力凌驾于你之,所以你的感官就会被我主宰。”源夕雾淡淡说道,“我以为在梦境中,经教过你了。”
梦野久作含着星与圆两枚不同图案的眼睛在最初的不可置信后,浮现愤怒的神『色』。他触碰的源夕雾是幻术,流血是幻术,但是这块玻璃碎片可是他辛苦藏起的!
他扯断布条,握紧缠绕绷带的那端,向源夕雾毫无章法的刺。
“我一定!一定要出!”
“你不可能一直防备!只要……只要因你而受伤的话……”
房间不算小,源夕雾后撤躲避,这样的攻击手段实在太门外汉了。不大一会儿,q就经气喘吁吁,但他还不想放弃,仍旧在倔强的攻着。
“别跑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
见他确实快要脱力,源夕雾冷不丁道。
“为什么会用布条缠住一端?”
q的眼瞳慢慢睁大。
“你其实也不想受伤吧。”
这一下好像真的触碰了q的逆鳞,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加大了力道,布条都阻挡不住,逐渐有鲜血流下。
“你知道什么?!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!”
梦野久作接连挥动着碎片,眼里渐渐蓄满泪水。
“你不知道……没有人知道……我也……我也不想……”
“不想拥有这种异能力啊!”
源夕雾握住了玻璃碎片的尖端,碎片顷刻划开他的掌心,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,硬是握着尖端,把碎片从梦野久作手中慢慢夺了过,甩到一边,碎片磕到一个角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其实诅咒的条件经具备了,但是此刻的梦野久作完没有想这些。
他看着被抛到远处的碎片,一边哭一边跑过,重新把碎片捡回,这一次是尝试刺向自己。
“你也知道的吧?知道的吧?被强制利用异能力的痛苦,但是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我被关押了起,而你依旧自由?!”
源夕雾再一次夺下碎片,丢向一边。被划伤的掌心隐隐作痛,他心里却在想,是不是他一开始就q一样被□□,会更好一些?
……不,虽痛苦,却清醒,在日复一日的清醒当中,他侥幸的会了何与这个残酷的世界打交道。
第三次夺下碎片,梦野久作经虚脱到站不起了。他坐在地哭,源夕雾犹豫一下,还是轻轻的抱住了这个悲痛的孩子。雾『色』羽织与浅淡衣香的笼罩之中,哭声反而变大了,源夕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孩子,他想抬手『摸』『摸』对方的头作为安抚,一抬手,掌心是伤口和鲜血。
还、还是不『摸』了吧,不然血就弄到头发了。
“你都不会『摸』『摸』我的头吗……”梦野久作哭更凶了,“这么冷漠,谁要当你部下啊!”
“……有血。”
哭声顿时停下了,梦野久作怔怔的从源夕雾怀里直起身,牵过他的手,看着那两只手纵横的伤痕。他眼里的泪光微微颤抖起,最终,他把头抵在这双手的边沿,默默流泪。
一次都没伤害他,这个人。
“太宰生……对我说了你的事情……”
“他说我不配憎恨,有更应该憎恨这个世界的人,还在不怀复仇心的活着……”
“你不憎恨吗?”
憎恨的话,杀人就好了,毫无心里负担的杀人就好了。他们都有天赐的灾厄一般的异能力,会让自己受伤,或会让自己被束缚,那么作为报复,报复就好了,无论对象是谁。
若能借此倾泻出心中的黑暗……
“可是,”源夕雾开口,“这样一,遭受报复的,不是你自己吗?”
源夕雾大概明白q被关在这里的原因了,他开发出异能力的年龄太小,所处的环境又过分险恶,还没及对整个世界形成正确的认识,就经半途扭曲。在这一点,源夕雾与他不同,经遗忘的过予他沉静柔和的『性』情,而记的年少的岁月里,他在一座安宁的小镇平淡度日。
所以,源夕雾会为杀人的异能力痛苦,可正他所说,他从不憎恨这些受他驱使、缠绕在他身边无私庇护的黑『色』咒鸟。
果不是咒鸟,龙头战争的那一夜,源夕雾就经死了。
梦野久作黑『色』的瞳眸缓缓睁大,他依旧流着泪,抓着源夕雾的手。因为一直低着头,源夕雾只能看到那个有着双『色』发的『毛』茸茸的发顶。
“教教我……”
“教教我与【脑髓地狱】和解的办法……”
“教教我在这个残酷世界里活下的办法……”
房间里咒鸟飞旋,有一只轻轻落在了撕裂的异能玩偶身,源夕雾垂眸。
“要处理好你手的伤口再说。”
* * *
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。
伏黑惠的眼睛慢慢睁大,他看着一口吞下那根手指的虎杖悠仁,最糟糕的情况经发生了。
——他被特级咒物寄生了!
“这个时代……真不错啊!”
两面宿傩睁眼,空气中弥漫着弱小人类的气息,血肉的味道勾起他腹中的食欲。这是何等数量啊,比千年之前多太多了,也甘太多了!他迫不及待的……迫不及待的……!
“小孩在哪里?女人在哪里?看今晚,可以大开杀戒了!”
伏黑惠的瞳孔顿时紧缩,接着,他突然感到口袋里有什么正轻微的颤动。
放在口袋里的,是……
那枚咒鸟书签飞出口袋,在空中无火自燃,散出十数咒鸟。咒鸟甫一现身,就发出尖利的鸣叫,苍白眼瞳睁开,直扑两面宿傩!
只眼瞳倒映飞的咒鸟,两面宿傩手臂处的肌肉顿时鼓动,一击将这一小型的咒鸟集群撕碎。
他好像有些怔住了,继而抬眸,盯住伏黑惠。
“喂,小子,你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?”
什么……女人?
“别装傻,那个女人的咒鸟都在庇护你。”
两面宿傩的神情略有些复杂,那个化为咒灵的女人——
【再发表什么轻视女人的言辞……】
【就死斗吧。】
他『逼』近了伏黑惠。
“那个女人,六条。”
“跟你是什么关系?”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