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好了?”
“想好了,就按照原来的,带着嫁妆出嫁。”
周十七是真的不理解,点了点头对着周二郎道:
“这是最后一次,从我到周家开始,里里外外也给了一千多两,算是我的报酬,至于我的养育之恩,是报给爷爷的,你们对我都做过什么,自己心里清楚,话我就说到这,记住了么,”
周二郎看着眼前的人,只觉得周十七出落的越发好看了,身上的气势也和以往天差地别,有一股子惊为天人的感觉,
这要是迎面遇见了,估计周二郎是认都不敢认的,
周二郎也没了以往在周十七面前动不动就巴掌藤条的气势,点了点头,一瞬间像是老了十数岁。
周十七心情还不错,想着午饭到底还是省下了,差点让人拿了三百五十两银子,送他们下山去了,
正厅内,周十七面无表情的看着梅娘,轻轻开口道:
“什么时候,你竟然能做我的主了?”
“老大,你年纪毕竟还小,他们是你的父母……”
周十七看了一眼梅娘,也懒得和她废话,直接道:
“够了,我是爷爷捡回去养大的,跟他们没一点关系,梅娘,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,这种事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。”
说完,周十七也不管梅娘是什么表情,起身便走了,转了一圈,还是上了屋顶,
京中,各国的使臣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,整个京城人潮鼎沸,真是在热闹也没有了,
与这江都繁华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那“愁云惨淡”的纪府了,
阖府上下,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很忧愁,原因无他,纪昀已经病入膏肓,药石罔效。
门前的也从万人探病的盛况变的门可罗雀,
后院,纪昀坐在绍祁经常坐着的凉亭里,在那很认真的雕刻着,
桌子上放着的是一大块儿通体无瑕的白玉,质地温润,当属绝世极品,
纪昀先是将一大块儿白玉“分尸”,大致能看出来是一对镯子的大小,那像小棍子一样的白玉估计是用来做簪子的,不出所料的话应该还有一些挂饰之类的物件……
纪昀的手比之绍祁的手,是真的有更好看,他的手骨节分明,
手腕上还系着一条黑线,黑线上什么都没有,光秃秃的,不像是装饰倒像是为了压制什么东西特意带着的,
或者用“辟邪”来形容亦可。
纪昀先是将已经分好的白玉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样子,随即拿起刻刀,开始雕刻花纹,
手指翻飞,精神专注,哪里有病人的影子?
“主子,北凉那边的消息过来了。”
纪昀头也没抬,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,
“说。”
“北凉本就属于半游牧民族,去年颗粒无收,这次是过来找皇上要粮食的,但是他们在收到您重病不治的消息后,却私下和南魏达成协议,并且准备开战。”
纪昀这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,开始思考起来,
“嗯,置山那边开采的怎么样了?”
“因为途径冬季,施工缓慢,是以才刚刚修好隧道,主子,属下有一问,您这不是促进战争快速开始吗?”
“知道为什么他们收到我病重的消息才敢开战吗?”
“因为您厉害?”
纪昀笑了笑,眼神中有些宠溺,开口给仇额解释道:
“我在厉害,武功也不及绍祁和徐奂年,他们忌惮的,是我姓纪,不只是我爹当年给他们留下的阴影,
他们更怕把我逼急了断了他们一国的气运。星辰早就乱了,这场战争也迟早都要开始。
不如就给他们个机会,打一打,然后让所有事情都走上正轨,郑国是一个好国家,便借着这一次除一除蛀虫吧。”
纪昀说了一通,仇额还是有些不解,
“可是主子,战争是要死人的,每一个人的身后,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,而且万一郑国输了呢!”
“仇额,你记住,战争不可怕,流血也不可怕,现在的每一场战争,都是在为不同的子孙后代造福。”
“我不懂。”
纪昀笑了笑,接着解释道:
“现在打可能只是一场小战,可若是积压起来,便可能是一场大战了,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,国运耗损严重,是谁也救不了的。”
看了看仇额依旧有些迷茫的表情,纪昀摇了摇头,不打算再说,接着吩咐道:
“给绍祁传消息,让他想办法将这个矿停了,让劳役回家。”
“主子,您的意思是,战争会从北面开始打?”
“不管从哪边儿打,都得打,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仇额瞬间换上了严肃脸,转身便要走,纪昀赶忙又将人叫住:
“等会儿,你想吃荷叶鸡了。”
“我不……我想。”
纪昀满意一笑,看着仇额越走越远,便低下头接着捣鼓那几块白玉,
京城有一高楼,名八十一楼,因为此楼有9层,每一层都有九间房,故名八十一楼,
这八十一楼起先为文人雅客的聚集地,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,变成了京城最大烟花酒场,
不仅如此,这八十一楼下面还被掏出了一个地下层,变成了赌场……
初入八十一楼,水墨色彩的装修,场景风雅,令人心旷神怡,若是没人说起,怕是你永远不会认为这里是个青楼,
八十一楼的隔音处理从来都是最好的,以至于就算你现在赌场的入口处,你也依旧听不见丝毫的声音,
在往前走,推开一扇门,便能听见:
“买定离手买定离手……”
“押大!大!”
“……”
但看这里声音定然是喧闹不已,可若是你继续往里走,你便能看见同楼上一样的九个房间,
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固定的主人,自然他们也是需要按年支付巨额的费用的,
最顶楼的房间和这里的房间制度别无二致,除此之外,便也都是些无主的房间,最多有那个姑娘长住罢了,
现在还是白天,是以整栋楼都在休息,除了最下面的赌场,那里惯是日夜无休的,
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出现在入口处,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