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年开始挣扎,她想?与周玄清解释一下现在的境况,可?她无?法开口,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去?,眸中?越发焦急,亮若星辰。
周玄清看出了她的焦急,喉间发堵,妒意难消,额头又?重?新?抵了过来,挨挨蹭蹭的,额前的绒毛细碎微刺,有些发痒,他心口微漾。
时?间不算多,他只能长话短说:“阿年,我不想?叫你嫁给叶繁星,他那人……”他不喜背后说人,阿年如今心中?是有叶繁星一席之地的。
“你既是不说话,也不挣扎,我便当你同意了?”
见阿年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,也不再颤抖,周玄清从怀里掏出一根银簪,细长精巧,他的手?指骨修长白皙,眸中?温柔,将银簪轻轻插-进阿年的发间。
又?将阿年腕间的镯子取了下来,他知道这是叶繁星的,却见到阿年的腕上有一圈青痕,眸色微沉。
“莫怕,我都已安排妥当,这件事,我布置了一些时?日,我也不愿瞒你,当然,我也并不在乎你的声名如何……”
周玄清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,才?柔声继续。
“阿年,国?公府本就轶事颇多,天下悠悠众口,若是辱我便罢,可?我不想?将你掺杂进来。你只跟着去?便行,只等这里风声过了,我便接你回来,我们那时?便成亲好么?”
见阿年眼中?泪光闪闪,纤柔温婉,抹了头油的乌发梳的一丝不苟,并着银白的簪子,艳丽无?双。
又?认真虔诚的在阿年额头印下一吻,看着阿年红唇昳丽,终于是没?有忍住,重?重?的覆了上去?。
阔别了半年多,这依旧柔软娇嫩的唇,终于再一次得入他怀,按捺住心头不断狂涌的欲-望,狠下心与阿年的唇分开,阿年红润的唇,还有口脂,都差点叫他吞进了肚。
周玄清见她睁着水眸,眼若清泉,憋得满脸通红,不由勾唇闷笑起来,点了点阿年的鼻尖。
“呆头鹅,怎的隔了一些时?日,又?不会换气了?”
阿年浑身无?力,手?松垮垮的揪着周玄清的衣襟,双颊通红,眸中?羞恼。
她看的分明,那根银簪和周玄清从前送给她的那根一模一样,她自己的那根拿走了,周玄清的这根,上面刻的应该是‘清’字。
周玄清紧紧的将她按在怀中?,努力平息混乱的气息,嗓音喑哑。
“阿年,你莫要怕,我会安排好一切,不要怕,乖乖的去?,剩下的事,全都交给我,我必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损伤,即便是声名。”
又?捏着她的肩膀,神色极其认真,与阿年双眸对视:“阿年,等我,等我娶你。”
这句等我,周玄清早就想?说了。
那日去?永城前,放下帷幔后,他没?有想?到,这句话,竟是要等到现在才?能说出口。
好在,也不算晚。
马车晃晃悠悠的又?停下了,德喜在外头喊了一声:“世子,到了。”
周玄清眸色转浓,定定的瞧着阿年,眼中?满是不容忽视的坚定之色。
他又?重?重?的在阿年额头印下一吻,随后便出了马车。
阿年只觉一阵头晕脑胀,这个局面是她万万没?有想?过的。
好不容易压下心头那股子羞意和小鹿乱撞的心,细细思索周玄清的话,总算反应过来,周玄清的意思,这是他安排的?
忽然想?起了什么,云央曾经说过,她那时?被人带走的时?候,就是这般——
“我一叫唤,他就在我身上一点,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,你看,他就点这儿,这儿,”云央还指着自己肩头处,示意给阿年看,“可?疼了。”
阿年总算想?起那人给她的熟悉感是为什么了,分明便是那张画上的人,那时?候,她拿着画到处找云央,只是真人稍有不同,她也不再留意,一时?没?有想?起来。
也不知道家中?是何状况,阿年心头担忧,可?周玄清说他都安排好了,一时?喜忧参半,不知自己该如何去?做。
周玄清显见是误会了自己和叶繁星的关系,可?这本就是他们故意让周玄清看到的,阿年若是强行留在玉京城中?,日后倘若有心人知道,恐怕有关国?公府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。
这些八卦轶事,尤其是权贵之间的,平头百姓更是喜欢议论纷纷。
罢了,世子说话一向算话,此番,就信他?阿年心头泛起涟漪。
心中?却也气恼,为何不让她说话?这也是商量好的么?娘亲还不明情况,若是发现自己不见了,岂不是要大?大?伤心一场?
此时?再回转也不能了,等她双脚赶到,怕是天都要黑了。
幼时?岑缨便和她耳提面命,任何事,总有利有弊,旁人说的没?用,要自己来看,选对自己有利的才?最好。
阿年从小便听话,岑缨有许多话,她都不太记得了,唯有这句,她记得很牢,也让她在国?公府里,得以默默平安长大?。
只是马车行的越发快,阿年无?法,用力敲车厢门:“得喜,停下,我想?方便一下。”
*
吉时?将近,日光越发炽盛,蝉鸣声声,院中?桂树蓊郁,日光也只能透下一点斑驳树影,树底下站了不少的人,皆是面色带喜。
屋中?新?娘子已是穿好着装,一身红嫁衣张扬妍丽,红盖头上金银线掺杂绣出的鸾凤栩栩如生,她敛手?安静坐在床上,只等吉时?临近,等着情郎来接。
男子此时?还未走,见女子安静坐好,他面色极不高?兴,眉头皱的更紧,紧抿着唇,盯着一身嫁衣的新?娘子。
可?时?辰不早,他得走了,再待下去?会惹人怀疑的,再次回头看了一眼,男子开门出去?。
正好碰到端水进来的岑缨,两人碰个正着,男子连忙抬手?躬身:“岑夫人,礼单和少夫人再次都确认过了,没?有问题,小人先告退。”
岑缨并未瞧他,视线全在自己女儿身上,笑盈盈的点头:“哎,多谢这位管事。”
男子出去?后,岑缨将插着竹管的水杯递到阿年面前:“来,天气热,少喝些,等会成婚的礼节可?是累煞人呢。”
阿年轻‘嗯’了声,想?揭开盖头,手?却被重?重?拍了下去?,阿年吓得浑身一颤,手?心发黏。
“做什么呢,你这丫头,怎的这么马虎?”岑缨哭笑不得,“这盖头一旦盖上了,就只能等新?郎官来揭开了。”
阿年眼见着放松下来,接过水,塞进盖头就着竹管略微吸了两口。
接着就听到外头鞭炮声起,岑缨面色一喜:“繁星来了,阿年,乖乖等着。”
阿年微微点头,岑缨笑着出去?了,没?看到坐在床上挺直脊背的新?娘子,瞬间弯了腰,还拍拍胸口,吐了口气。
男子赶路极快,到了商量好的地方后,正巧看到周玄清从车厢里出来。
见到周玄清,他面色比之前还要冷淡,嗓音板平:“你有些过分了,你没?跟我说,扮她的丫头,是云央。”
周玄清回头看了一眼走远的马车,略微笑了笑:“若是说了,你也不会同意啊。”云央与阿年身形相仿,又?最是熟悉,除了她,周玄清想?不到第二个人。
男子眉头皱的极紧,回想?那日周玄清找来的时?候,满面冷霜,“不许她穿上嫁衣,更不许盖上盖头。”转而?又?软了声儿,“你手?脚轻些,莫要吓着她了。”
不由有些不忿:“那你也不能说都不说?你不愿自己媳妇穿上别人的嫁衣,你就让我媳妇穿?”
“你想?多了吧,云央到现在可?没?有接受你呢,甚至讨厌你。”周玄清拍拍他的肩:“再替我做件事吧,帮我护送她,不要叫人找到。”
男子怒目而?视,面上满是谴责:“你还有脸再提要求?我连着几日不睡赶着做了几张皮子,你知道多累么?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周玄清举起双手?:“只要阿年同意,云央无?论跟谁,我以后都不会有二话,我回去?就把卖身契撕了。”
周玄清有些语重?心长,“我这也是帮你,何况,云央最亲近的,便是阿年,你此次护送她,趁机多讨好些,到时?候,阿年也好跟云央说些好话。”
“你可?拉倒吧,自己媳妇差点就成了别人的,还来教我怎么做?”
语气很是不爽,男子看到他唇上染得胭脂红,十?分碍眼,眼角抽搐了两下,叹了口气:“若不是欠你一条命,我才?懒得管你。”
周玄清探手?用大?拇指将那些口脂擦掉,丝毫没?有不好意思,两人相识多年,话总比旁人多些,“你就庆幸吧,若不是我,你这辈子,估计都是孤独终老。”
旋即正了面色,望向已经不见了踪迹的马车:“替我护好她,不要太久,我就会接她回来。”德喜不会武,孤身女子一路不太安全。
男子略微点头,不再多说,上了马直追而?去?。
直到此时?,眼见着阿年被送走了,周玄清才?松懈了紧绷的身体。
一时?有些头晕目眩,休息太少,加之昭文馆内也繁忙,天气又?热,体力有些透支。
后头还有许多事呢,周玄清捏了捏眉心,望了眼已经没?了踪迹的车马,朝相反的方向而?去?。
鸳宁郡主已经择婿的事情,不过一日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玉京,许多世家子都十?分感慨,不知那昆玉郡主的儿子、卿风,到底是哪里入了鸳宁郡主的眼。
卿风今日在馆内,满脸带笑,看着傻乎乎的,只可?惜今日周玄清休息,不然他就可?以跟他分享一下,他是如何将她‘夺’回来的。
还没?和众人分享完这份喜悦,外头就来人了,正是前几日前来送冰的总管,他满脸带笑,慈和的紧。
作者有话要说:不知道为啥,搞不了抽奖了,那今天就揪住这章评论的小可爱发红包吧,太冷清了,小可爱们给点面子吧!被基友吐槽我评论跟营养液少的可怜,哈哈!尴尬笑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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