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玄清怔怔的立在街头?,他等?了?许久,方?才去阿年家中,发现她并不在,便?又缓步走?在街头?,他想告诉阿年,不要跟着叶繁星。
他希望阿年能回到他身?边,能继续温柔的陪伴着他,国公府虽是泥沼,可有他在,必定不会叫她受委屈的,他也想告诉阿年,他离不开她。
“世子,是阿年回来了?,还有三公子。”德喜瞧见世子发愣,连忙提醒。
周玄清思绪回笼,转身?一看心?口?就发堵,阿年和叶繁星很是亲密,叶繁星身?量颀长,正低着头?和阿年说什?么,阿年唇角上翘,温柔娇俏,看上去很是登对。
“阿年。”周玄清看都不看叶繁星,径直走?到阿年面前,眸子里倒映的全是阿年的影子。
阿年像是有些惊讶,微微屈膝:“世子,您来了??”
周玄清面上看不出任何心?绪,只探手拉过阿年:“阿年,跟我走?。”
叶繁星‘啪’的一下,用力拍开他的手,神色冷冷清清,眸中讥诮:“呵,世子这是做什?么?当?我不存在么?”
“阿年不可能跟着你的。”周玄清没有理会叶繁星,只是直直望向阿年。
叶繁星大笑起来,嘲讽不停:“笑话,难道要跟着你么?我可是听说了?,你就要攀上那鸳宁郡主,马上就要凑到皇上跟前了?,那可是无上的荣耀,何苦跑来找阿年?”
叶繁星转了?转眼睛,冷言冷语:“难道,又是要阿年回去跟你做妾?哦,阿年这个身?份,恐怕做国公府的良妾是有点难,你不会是要她回去做通房吧?你是不是忘记了?,阿年才赎身?出来。”
阿年面色有些苍白,不自在的垂首看着脚下,没有抬头?。
周玄清拳头?握的紧紧的,极力的抑制住心?口?那股子怒火,嗓音如泉水淌过玉石:“阿年,我知道,或许这会委屈你一些日子,可这都是为你好?的,你不能跟着叶繁星,他不适合,他……”
“世子……”阿年陡然抬起头?,眼里清楚的显露出一种情绪,是失望,她自小就离了?母亲,早就厌烦了?那些为她好?的自以为是的人?,本以为周玄清能懂,可现在看来……
“世子,叶大哥至少帮我走?出了?困境,您呢?难道我在国公府做妾,和在别的地方?做妾,有什?么区别么?”
周玄清被阿年的眼神一扫,只觉脑中轰然炸响,面色都变了?,又连连摇头?:“不,国公府不一样,因为……”因为你不一样,我定会护你周全的。
话没说完,就被阿年打断了?:“世子,您高贵,是阿年配不上您,您也就不要再管,阿年何去何从了?。”
阿年已经不想再听,她到了?今天其实已经有些失望了?,那些懵懂的少女情怀,渐渐在这一日一日的不确定里消磨殆尽。
更何况,如今她和叶繁星已经有了?婚约,她完全不知,这件事该如何收场了?。
岑缨现在每日都要催,阿年心?里明白,她希望自己能找个好?归宿,弥补那些年的亏欠。
周玄清被阿年的话激的面色煞白,只觉心?口?犹如刀砍剑削,站立不稳,连连退了?好?几步。
叶繁星却侧头?看了?他几眼,心?口?有些发闷,其实,他也不想让周玄清这般的难过,他幼时羡慕他,如今却也真心?希望周玄清过得好?,可他自己的事都尚未理清。
至于周玄清,他被养的太?好?,用叶繁星现在的经历来看,就是太?过矫情了?。
周玄清自那些事后,就沉溺在书海中,如今更是进了?昭文馆,自身?本领硬,加之身?份尊贵,导致他身?上始终没什?么烟火气。
哪里知道,一个人?活着,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压力呢。
阿年拉过叶繁星就走?,她心?头?烦躁,如今岑缨的期盼,还有来自叶婉的压力,都叫她心?绪难宁。
本想回头?看看,可叶繁星的声音就响在耳边,“阿年,别回头?,就快了?,别怕。”
他却回头?了?,冲着周玄清粲然一笑,周玄清背对着霞光,瞧不清面色如何,可眼中那一抹妒意,强烈的叫叶繁星不敢直视。
叶繁星故意在阿年家磨蹭了?很久,阿年兴致不高,只瞧着岑缨一个劲的关心?叶繁星。
“哎呀,这是谁打的啊?这可真是……”岑缨煮了?好?几个鸡蛋,在叶繁星脸上敷,一边敷一边骂,像极了?亲母子。
阿年在一边示意,让叶繁星赶紧走?。
叶繁星直到月明星稀的时候,才和岑缨招呼,说该走?了?。
一出去,果然就看到了?靠着槐树的周玄清,面色倒是平静无波,与夜色都快融为一体了?。
叶繁星抄着手臂淡笑,眼中此刻倒是没了?挑衅,一抬下巴:“怎么?等?在这干嘛?还要打我?”
周玄清眸色极冷,语似寒冰:“你到底想做什?么?这些事,都是你故意的么?”
“对啊,你才看出来?”叶繁星摊了?下手,回答的吊儿郎当?,半真半假,随后长长叹了?口?气,又软了?言语,“玄清,你该好?好?想想,你自己的问题了?。”
周玄清不再看叶繁星,随着他在街道上走?了?起来,德喜已经被他赶回去了?,他在这站了?许久,脑中不断回想阿年的那句话,时不时穿插着旧年的回忆,只觉整个人?都是迷茫的。
自弱冠后,准确来说,在他束发后,便?与国公夫妇渐渐疏远了?。
国公夫人?终于开始从糟糕的夫妻关系里渐渐回神,可周玄清这时候已经不需要母亲的关心?了?,至于国公爷,周玄清从来都没有指望过。
他从书中懂得许多,却在与人?的相处中,处处碰壁,只是他性子冷清,旁人?无从察觉。
周玄清喃喃自语,面色怅惘:“我有什?么问题?”他事事都在为阿年考虑,每一样每一件,都考虑的细致周全。
他的阿年性子恬淡,必然不介意那些虚伪的名?头?,阿年对他,是有情的,周玄清心?里清楚的很。
叶繁星见他死活不开窍,瞧着周玄清的眼神都变了?,从前认识的周玄清好?像不见了?,如今的周玄清,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毛头?小子,甚至比他还不如。
他有些烦躁,周玄清这般唾手可得的幸运,却还是把握不住,而他的路,注定的荆棘丛生,百般艰难,每一步都要经过诸多思量,却还是前路不定。
真是,人?比人?,气死人?。
心?头?不由生了?些恶意,叶繁星恶声恶气的:“你就死心?吧,阿年是不会回国公府的,更不可能做你的妾侍通房,反正那鸳宁郡主位高权重,颇受圣宠,你就巴结呗,国公府到时候定能更上一层楼。”
也不管那人?听了?会如何,随后甩袖离开,再不看周玄清一眼。
第二日,阿年和叶繁星牵着小马驹真的到了?学?院,果真看到阿蕴拉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冲了?过来。
正是调皮的年纪,对打仗骑马十分?痴迷,此刻见到这小马驹,都是喜的合不拢嘴,围着小马驹叽叽喳喳个不停。
“你说,大小姐真的在这?”阿年控制住自己想四处乱看的眼睛,和叶繁星说悄悄话。
叶繁星面上笑的温和,只是红肿的脸依旧有些可怖,让阿蕴的朋友小胖有些害怕。
“我肯定,她一定在这,其实,前几次我就感觉到了?,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出来。”明明咬牙切齿的威胁过他,不许他再来找阿蕴,却又任由自己带着阿蕴四处疯玩,叶繁星也挺不理解的。
见他一面而已,真的就那么不愿意么?难道在她心?里,他的这份感情,真就这么不堪么?
“叔叔叔叔,我想骑马。”两个孩子玩的忘乎所以,这小马驹是叶繁星挑了?又挑选出来的,说是性情十分?温和,适合给?小孩子试试胆量。
叶繁星心?不在焉的将两个孩子都放上了?马,自己牵着缰绳和阿年在前头?边走?边说话。
“阿年,你说,长姐她到底是何想法?”叶繁星此刻难得眼里露出不定,“按理说,那人?已经伤透了?她的心?,她心?里定然不会再留着那人?的。”
阿年叹了?口?气:“叶大哥,即便?是这样,可大小姐是女子,比不得你们男子来的潇洒,即便?是妻子新丧,立刻再抬一房都是有的,可女子不同,你若是真的指望大小姐能回应你,你就得徐徐图之。”
“何况,大小姐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?,可她才寡居,与你来往本就是因为阿蕴,你若是逼的太?紧,反而弄巧成拙,如今的国公府在玉京城,八卦轶事已经够多了?。”
叶繁星听完才恍然大悟,此前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够深情了?,从周玄宁出嫁,生子,到如今丧夫寡居,他都不离不弃。
本以为这分?深重的情意足以感动周玄宁,却忽略了?这诸多世情,女子不易,周玄宁这般的女子,更不易。
“阿年,你真是聪慧。”
阿年苦笑不已,人?都是这样,当?局者迷旁观者清,她遇到自己的事儿,还不是手忙脚乱脑中一片空白。
“啊,阿蕴小心?——”一声尖叫传来,阿年吓得陡然抬头?,看到周玄宁不知从何处冲出来,面色极为惊惶,身?边的叶繁星身?形极迅速的往后扑——
阿年转身?的时候,小马正举起前蹄,在一边抖身?体,应该是被揪了?鬃毛受惊了?,她瞧见叶繁星手上一边一个,倒在地上,极为狼狈,不过总算是没出事,阿年松了?口?气。
不过阿蕴的朋友——小胖,正正的坐在叶繁星的脸上,此刻正茫然四顾,小脸煞白,还未从方?才的惊吓中走?出来。
她连忙冲了?上去,不料一边的身?影更快,周玄宁撕心?裂肺的冲了?上去,将阿蕴抱在怀里,眼里的泪一瞬滴了?下来。
阿年又赶紧将小胖抱到了?一边,叶繁星还没长好?的伤口?,此时又裂开了?,阿年利落的扶起他,见他还有些迷糊,又看了?看小胖,足有两个阿蕴那么重了?,不由很是同情。
“叶大哥,叶大哥……”阿年的手在叶繁星面前挥舞,好?半晌叶繁星才回神,“叶大哥,你没事吧?”
叶繁星捂着头?,疼的‘嘶嘶’吸气,只觉这比周玄清的拳头?更叫人?吃不消,他晃了?晃脑袋,就见周玄宁已经抱着阿蕴远去了?,阿蕴靠在周玄宁肩头?,眼巴巴的看着叶繁星,小嘴瘪的像个老太?太?。
“长姐,”叶繁星踉跄的跟了?上去,莺歌却拦住了?,“三公子,求求您了?,小少爷是夫人?的命,您以后真的别再来了?。”
“莺歌,我,我只是想让阿蕴开心?……”
叶繁星想上去解释,无奈头?实在晕的很,阿年又拉住了?他。
“叶大哥,你先别急,只要阿蕴没事,大小姐也不会太?过责怪你的,大小姐还没有从惊吓中走?出来,你现在上去,只会让大小姐厌烦。”
叶繁星却满眼焦急,过了?良久才颓丧的叹了?口?气:“是我的错,竟是叫阿蕴受这惊吓,长姐是该生气。”
两人?将吓呆怔的小胖好?一阵哄劝,直到小胖家的下人?来了?,才放心?离去。
“阿年,我和伯母说了?,明日我娘会亲手置办一桌宴席,宴请你和伯母。”叶繁星和阿年行了?一路,终于还是将这话说了?出来,其实,到了?现在,他也不知该怎么收场了?。
黄昏总是叫人?分?外感伤,不止是别离,更是那些稍纵即逝的瑰丽霞光。
阿年良久才叹气,只觉前路渺茫,可事情挡不过去,总得有人?处理,遂点了?点头?:“叶大哥,若是你将来和大小姐能成,到时候你给?一封和离书就行。”
叶繁星很是过意不去,他是有私心?的,和阿年定下亲事,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,周玄宁觉得他还年轻,连婚都未成过,如何能与她有牵扯,实在有违伦理,有违她的道德观念。
他那日就在脑中囫囵想出了?这么一个主意,甚至觉得实在玄妙,本以为阿年会怒斥他胡闹,可阿年毫无保留的相信了?他,相信他是真心?为了?帮助她,毫不犹豫的和他唱了?那么一出戏。
其实,他还想借阿年来试探自己的母亲,可以说,他将阿年真的利用个彻底,将她当?做扫清自己和周玄宁之间的障碍的探路石。
及至现在,叶繁星心?内已是有些后悔,不过帮着阿年那么一次,这傻丫头?竟是丝毫不怕自己会害她。
……
第二日一早,岑缨就穿戴一新,随着阿年去了?叶家,本不该是这种礼数,不过两方?的身?份都与普通人?不同,所以也就省略了?许多。
阿年与叶繁星相识日久,那些俗礼岑缨也不在乎,既然叶婉邀约,那就好?好?去看看,她喜欢叶繁星,却并不怎么喜欢叶婉,仅有的两次见面,让岑缨对叶婉的印象并不好?。
叶婉一反常态,虽不是热情洋溢,却也难得笑容满面的在府前迎接阿年母女,叶繁星见状,也大大松了?口?气,母亲的性子,多少年了?,都不曾改变一下。
岑缨和叶婉寒暄了?半晌,阿年跟着叶繁星在后头?走?着,见两人?假惺惺的相互问好?,不由偷笑,虽说是做戏,可多一个亲人?的感觉总是不同的。
“妹妹此前是在哪过活?我总觉得妹妹有些眼熟。”叶婉拉着岑缨说话,面上带着笑,如同她的名?字,温婉清雅。
岑缨淡笑:“姐姐许是看错了?,妹妹这些年四海为家,哪里能和姐姐这般的人?认识。”
话题也就揭过了?,日头?升高,窗外蝉鸣声声,叶婉身?边的丫头?进来,屈膝行礼:“夫人?,酒席都备好?了?。”
叶婉站起身?,牵过岑缨的手:“妹妹,今日的菜式,都是我随意做的,你可不能嫌弃。”
岑缨爽朗一笑:“姐姐言重了?,倒叫缨娘惶恐了?。”
叶婉旋即转头?,微微垂睑,遮住了?眸中泄出的一丝不屑,本以为小门小户的,没想到,倒也落落大方?,可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不错的,她实在瞧不上这母女。
等?到落了?座,阿年都讶异了?,这满桌子的菜,着实有些隆重了?,本以为是吃顿便?饭,没想到叶婉竟是这般看重,阿年朝叶繁星看了?一眼,心?头?有些不安。
叶婉坐在了?主座,岑缨在她一旁坐下,叶繁星拉着阿年坐在另一边。
“姐姐可真是的,这么多的菜,太?过隆重了?。”岑缨朝桌上打量了?一番,面有讶色,“这道天鲜配在玉京城倒是见的少,姐姐亲手做的么?”
叶婉面色怔了?一下,旋即点头?:“不想妹妹竟是知道,这鱼咬羊,可是永城的一道名?菜呢。”
岑缨笑的很是开怀,瞧着阿年和叶繁星亲密无间的样子,眼里满是欣慰:“姐姐,我本以为你会反对这桩婚事,不想您竟是也支持这小儿女的婚事,这天鲜配,今日来看,着实做的好?。”
阿年有些脸红,不禁轻唤了?声:“娘。”心?里对叶婉也有些愧疚了?,哎,这可如何收场。
叶婉笑的有些勉强,却还是招呼起来:“这是做娘的应该做的,无需客气,大家都多吃些。”
众人?拾筷开始吃了?起来,叶婉不过喝了?几口?汤,就放下筷子,阿年见状也连忙停手,她察言观色多年,这个时候,定是有话要说的。
只有岑缨笑盈盈的继续吃着那道天鲜配,不时地称赞。
果然叶婉捏着帕子擦擦嘴,眉眼慈爱的看着叶繁星道:“繁星这孩子,自小颠沛流离,在我身?边其实时日也不长,我这当?娘的心?里总是愧疚,总想着,要给?孩子找一个相配的好?姑娘。”
“妹妹。”叶婉又转头?看向岑缨,笑容中带着极为真诚的愧疚,“虽说繁星这孩子,也不是个做好?丈夫的男子,往常也是爱玩爱闹的浪荡性子,如今他想成家了?,我这做娘的总得把把关,你说是吧?”
叶婉又嗔怪的看向叶繁星,“可惜他竟是连定亲都不告诉我,若不是我亲眼见到阿年手上的镯子,我这当?娘的都不知道,儿子居然定了?亲。”
岑缨喝了?一口?汤,赞了?一句:“姐姐,这汤,实在是鲜呐。”又连忙点头?,“您说的不错,姐姐,我也是时常忧心?的很,不过好?在,繁星这孩子是个好?的,阿年能有个好?归宿,我真心?替他们俩高兴。”
叶繁星这时笑着举起酒杯,和岑缨碰了?下:“伯母这话说得真是好?,夸的我都脸红。”
又将眸子转向叶婉,眼睛微眯,露出一抹精光,“也就是我亲娘,老是说我这不好?那不好?。”
叶婉见儿子眼中露出警告之色,不由有些气怒,儿子成婚,她就要做婆婆了?,连个媳妇都捏不住,以后可怎么在家中过活。
又将目光转向了?阿年:“阿年,伯母觉得,你是个好?女孩,知书达理,温婉秀雅,是个做好?媳妇的,不过……”
阿年心?中长叹,终究还是来了?。
叶婉继续道:“繁星是生意人?,你可知道如何主持好?这中馈?又该如何做好?贤内助?而且,我曾听繁星说起,你是国公府出来的,本也不算大事,我也不是那迂腐之人?,可你伺候那世子,喝过不少时日的避子汤药,这若是……”
阿年心?头?苦笑不止,就知道这宴席不是这么好?吃的,见对面的岑缨面色已是铁青,连忙朝她摇头?,来之前阿年就已经嘱咐过了?,千万不能发火,她的从前,是怎么都抹不过去的。
叶大哥帮她良多,不过一些言语上的事情,并不算过分?,从前挨巴掌遭婆子怒骂的时候,比这可难看多了?。
岑缨心?头?窝火的很,若不是看阿年劝慰的样子,她早就摔筷子走?人?了?,不由怒目看向叶繁星——
只见叶繁星垂眸坐在那,面色平静,倒是看不出什?么心?绪。
叶婉犹自不放过,嗓音倒是温和,面色也是带笑,可嘴里的话确实不依不饶:“阿年,你若是愿意,我便?做主,让你做一门良妾,也算全了?你和繁星的缘分?,也叫繁星好?做……”
“做什?么?好?做人?么?”叶繁星抬起头?,朝叶婉笑的粲然,“母亲,没想到,在您眼里,我叶繁星还是个能娶高门贵女的人?,儿子真是意料不到。”
阿年心?头?一跳,连忙暗地里按住叶繁星的手,她只觉哪里有些不好?,她做不做妾无所谓了?,总归是要给?叶繁星心?上人?让路的,何况,她对叶繁星,也没有男女之情。
叶繁星却甩开了?她的手,朝她勾了?勾唇,又朝叶婉冷声道:“娘,叶家,什?么时候,也成了?一户人?家?我以为,我是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孤魂野鬼呢。”
叶婉没想到叶繁星竟然真的当?众卸了?她颜面,不由柳眉倒竖,掌心?拍在了?桌上,满面怒容:“住口?,你在胡说什?么?”
“今日都是自己人?,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?。娘,我上次说过的话,您是不是忘记了??”叶繁星站起了?身?,神色讥诮,“我——叫宋怀仁,此生绝不纳妾。”
过往那么多的岁月里,他也不知道怪没怪过叶婉,他宁愿一直长在国公府,后来他还是选择了?叶婉,尊敬她敬重她。
却不代表,她能掌控他……
“娘,我再跟您多说一些,您以为,那些高门贵女看的上我这种满身?铜臭的商人??您可别自欺欺人?了?,她们最先看不起的,便?是我姓叶,还有,和您这个叫做叶婉的母亲。”
叶繁星不顾阿年的劝阻,一气说了?个痛快:“对了?,您有什?么资格说阿年?您的遭遇,不是应该对她更和善些么?”
叶婉浑身?颤抖,丹凤眼睁的极大,眼尾因着太?过用力,泛起了?如胭脂般的红,指着叶繁星的手开始颤抖,满脸不可置信:“繁星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?么?我是你娘。”
叶繁星却理都不理,继续自顾的说了?起来。
“您的心?,怎么就那么狠?自己明明厌恶这样的世情,怎么转了?头?,竟是瞧不起和自己差不多可怜的小姑娘,这般为难她?这就是您从前在那些高门里学?出来的规矩,看来,那些高门也不过如此嘛。”
“娘,我早就想跟您说了?,少矫情点吧。您如今,已经不是邹家的大小姐了?,您姓叶,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外室罢了?。”
阿年都惊呆了?,叶繁星是疯了?么?竟是说出这么一番话,连邹家都扯出来了?。
作者有话要说:小星星: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?
虽然昨天又小又短,但是今天的我又粗又长!!!哈哈哈,叉腰笑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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