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潇跃出?墙时,慎罕和宿晓已经把?伪装成侍卫的人抓住了。宿晓一手扛着树,一手提着领子把?人拎起来;慎罕则是咬着牙,想说?什么却?又?憋不出?,只能死死瞪着那人。
“你﹑你们是谁,放我下来!”被?提着的人不断的挣扎叫骂,他被?提到?半空脚点不着地?,只能胡踢乱蹬,“你们敢这样对我,知道我哥是谁吗?信不信等下我让我哥把?你们把?飞,你们这群小毛贼!”
“哦?你哥是谁?”慎罕阴恻恻地?问,“我们刚从外地?来,可不知道你是谁呢。”
严潇当真是说?对了,这人很笨,没听?出?慎罕语气阴森,一股脑就把?底细交代清楚,“我哥不知道,慎家你们知道了吧!我哥就是慎家的侍卫许杰,慎家挑侍卫可是很严格的,武功低一点都选不上!所以,你们识趣的,好把?我给?放了,不然就凭你们几个小毛贼,肯定是把?不过我哥的!”
他说?得兴奋了,语重心长?地?教育他们,“而且啊,你们要偷东西就别偷慎家的了,慎家是富有,可人家也有权有势,家中光侍卫就五十多个呢!要是被?人抓到?,啧啧啧,不死也得一身伤。”
“贼?你怎么看出?我们是贼的?”慎罕挑了挑眉,似乎换了一个人般,竟是懂得套话了。
“有什么的,慎家有钱,这些天来多少?人想进慎家,个个都翻进去又?被?打出?来了,好的就抓去报官,坏的手脚都被?打断了!”他不屑地?撅撅嘴,“我劝你们,这里慎家韩家就别肖想了。慎家人多,还有个儿?子去当仙人了,他们谁都不怕;韩家人少?,但?都会武家,就是个小豆丁都能把?大男人打哭。”
“你可真懂!”慎罕突然换上笑脸,“难不成你也偷过?”
“嗨,这些就别说?了。”那人挥手,“话说?能不能把?我放下来,你们抓住我干嘛?”
“没,就是想问你些东西。”
那人懵了,“我刚才不就告诉你了吗?”
“是另外的事,希望你好好配合一下。”慎罕笑瞇瞇的。
他本就长?得不错,配上这表情,竟有种老狐狸笑里藏刀的感觉。那人浑身一颤,当即大叫,“不,我不要,你放我走!”
慎家花园墙外但?是车水马龙的街道,尽管现已夜深,街上根本没多少?人,他们还是换了个僻静的地?儿?。比如,城外的树林。
夜半时分,苍绿的树林格外阴森,那人腿肚子都在发颤,生怕他们一个不乐意就杀人灭口。
还没开始问话,宿晓先抱来一个巨石,在他眼前徒手敲碎,把?人吓得几乎昏厥。
接下来,慎罕问啥答啥,乖得不行。
这人叫许正,哥哥许杰在慎家当侍卫。这几天因为哥哥生病,拿了哥哥的待卫服过来顶替他的,一开始还有些忐忑,但?去了几次,发现没人认出?他,胆子又?大了。说?是顶替,其实他也不是认真工作的,只是来浑水摸鱼,刚好还真让他摸走几件值钱玩意。
几天风平浪静地?过去了,许正知道慎家丢了个小孩,肯定很多地?方都顾不上,心思又?活络起来。不想夫人竟然要把?整个侍卫组别彻底整顿,吓得他立马就跑了。
慎罕一听?,顿时火冒三丈。他随意地?将一块碎石扔到?许正脚边,竟把?泥土砸出?个深洞。许正腿软跌坐地?上,慎罕左脚踏前,左手手肘搭在左膝上,拱到?许正面前,活像个作恶多端的山匪般,“明天,把?从慎家偷的东西都还回去!”
“好﹑好。我还﹑我还!”许正心里怕得不行,赶紧答应了。
慎罕刚准备放他离开,严潇却?打断了他,“十一月的初七晚上,你是不是也混进了慎家?”
“十一月初七……”许正喃喃,忽然恍然大悟,大声叫冤:“我没有带走小少?爷,真的,我真的没有!”
“废话少?说?,回答就是了。”宿晓挑了块石头,握在掌心中,硬生生捏成了粉末。
许正冷汗都淌下来了,战战兢兢地?回答:“有,那几天我都在。”
“有没有奇怪的事?”
“奇怪……”许正想了想,“有、有的!”
“那天我偷懒,躲到?花园的假石后睡觉,一觉醒来就已经是半夜了。回到?岗上,就想和他们插科打诨一下,结果没人理我。”
“然后我推了隔壁那人一把?,他就摔地?上没反应,跟睡着了一样。我再?看其他人,也是一样的,睁着眼,连眼都不眨一下。我害怕,就先回了家。”
“但?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!”许正慌忙举起三根手指,“我发誓,少?爷真的不是我带走的,我没见到?什么奇怪的人,也没听?到?什么声音。我就是看到?那些人奇奇怪怪的,才跑回家的。”
慎罕不知怎么办,求助地?看了看严潇,见他点头,转头就凶许正,“明天记得把?东西拿回去,今天的事也不要和别人说?。”
“是是是,我不会和别人说?的!”许正立刻荒忙点头,手脚并用飞快离开了。
三人站在草木之间,一片静谧。
“这……”慎罕艰难地?问,“是不是代表这事有修士插手啊?”
“嗯。”严潇从喉咙里哼出?一声,“许正没有说?谎,当时值守的侍卫小七亦称没有异常,他们不是被?简单的定身术困住。而是更?高级的法术,可以让他们产生幻觉,认为当时没有事发生。”
“我从未听?闻过如此法术,有可能是由施术者创造的。若当真如此,那人并不止是普通修士那么简单。”
宿晓低头盯住自己纤幼的手腕,忽地?朝旁边一棵巨木出?拳,只听?一声轰隆,那棵巨木被?轰成了碎片,后面的树亦都东歪西倒的。宿晓甩甩手,自信地?咧嘴笑道:“管他什么修士,来一个我打一个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慎罕一个响指,数道紫雷劈在周遭的树木上,顿时变得一片焦黑,轻轻一碰,竟然碎死了灰烬。慎罕哈哈大笑,“小爷可是太虚门天资斐然﹑能力绝世的天材,怎么会打不过什么修士。”
严潇斜睨他们一眼,“只希望不要是妖魔两族,先通知师尊一声。现在除了对方是个有一定能力的修士外,我们没有任何线索,暂时不用打修士,先回去练练说?不定之后会用上。”
一听?到?妖族魔族,慎罕就蔫了。反倒是宿晓,两眼放光,很是期待把?他们轰成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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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体内灵气运行至三十六周天时,秦慕生便听?得一阵敲门声。好在他知道下山后随时都会有人打扰,所以便只进行了简单的循环炼体。
他披上了外袍,打开门,就见严潇站在门外,惴惴不安。
“怎么了?”秦慕生抓住他的手腕把?他拉进来,“找为师是有什么事吗?”
一松手,秦慕生便发现自己满手的泥土尘埃,转头一看,小潇居然脏兮兮的,沾了满身的泥,头发也有些散乱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地?上打过滚来。
“怎么弄成这样了?”秦慕生皱眉,向他施了个净身术,严潇又?变得干干净净了。
严潇任由师尊把?自己按在椅子上,拆了发带,一头长?发散落在身侧。严潇犹豫片刻,“师尊,此事恐怕当真有修士参与。”
“为何?”秦慕生嘴里叼着严潇的发带,双手捧起他如瀑布般的头发。
严潇忽地?脸上一红,心里庆幸师尊在他身后,看不到?他现在的表情。他把?修饰过的来龙去脉细细说?明一遍,秦慕生一边听?,一边替他束发,期间还不时点头以示明白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秦慕生帮他束好了发,他用了一种新的束发方式,把?严潇显得更?清醒了点,“你们半夜去了看夜景,倒真是不错。”
严潇不解,明明那个不明的法术更?为重要,师尊却?在说?夜景。
秦慕生摸摸他的头发,夸讚道:“做得很好,观察入微﹑细心仔细。若换作为师,也未必能观察得如此仔细,不愧是小潇。”
严潇一顿,脸上又?不自然地?泛红,心中暖意洋溢。
把?邋遢的人又?打扮得干干净净,左右来看都是个俊美人儿?,秦慕生满意得很。而后注意到?窗外景色,三更?半夜的,就算年轻也要多休息。
“好了,时间不早了,快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秦慕生拍拍他的背。
“师尊。”严潇唤了一声,没有什么特别,秦慕生却?听?出?声音中多少?含着委屈,“是不是徒儿?做错什么,师尊才宁可闭关也不想看见徒儿??”
严潇已经比之前要高,比他还高,秦慕生得仰起脖子才能直视他的眼睛。就见那一双透彻明亮的眸子,平淡无波,却?又?切实看到?当中的委屈不舍,好像是被?锁种深处的情绪,随时都要突破枷锁。
“你是不是想为师了?”秦慕生抬上抚上他的脸颊,触碰到?耳朵,又?随即轻抚至耳后,就像是逗弄一只大狗一般,又?是真心的疼爱。
严潇毫不闪躲,接受了秦慕生的轻抚,嚐试着第?一次,直言不讳地?承认,“是,徒儿?想师尊了,很想很想。”